曹斌修习二十四年、传承自许氏兄弟的体术在灵力的作用下,令他的身体飞速愈合,强大的魂力驱逐着他体内的魔气。
那一刻,他犹如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模样,面朝发出光芒的许飞文,他的容貌已在漫长的岁月中被淡忘,但那温暖的感觉从未退去。
静谧里,曹斌醒了,等待他的,仍是冰冷的办公桌与空无一人的办公室。
就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唯独身上的伤口提醒着他,有一股弱小却坚定的、世间万物俱无法撼动的本源力量,救过他的性命。
“谢谢你。”再次见到迟小多时,曹斌认真地说。
迟小多只是一愣,继而笑道:“举手之劳而已啦,不必放在心上。”
这是一种神性罢?曹斌心想,对他而言,这确实微不足道,再炽烈的生命,不过是茫茫众生里,被那神性催动所绽放的一朵花,一切不过恰巧如此。
我也许该谈一场恋爱了——这一次经历后,曹斌突然对爱情无比渴望,一夜间成熟了许多,他的话变得更少了,常常坐着出神,回忆他短暂又乏善可陈的生命。
不久后,项诚看出曹斌的心事,本着朋友的立场,为他介绍了一名恋人,当然也许主要目的是防止曹斌来打他老婆的主意。
曹斌有点啼笑皆非,没有拒绝,恋人是名吸血鬼,长得高大英俊,曾是一个吸血鬼家族的管家。自己是曹家的当家主,他则是管家,按理说他们是般配的。也许驱委的人一致认为,曹斌应该坐在某张华贵的椅子上,身边站着一名同样英俊的、文质彬彬的管家。
但吸血鬼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或者说,这不是他想象中的爱情。
两名男性相处对曹斌来说虽然很合适,却总觉得似乎缺了点什么。当然,与陈昊一起生活的日子平淡也舒适,他也来驱委报到,成为了一名驱魔师,在可达手下任职,除去日常工作,他代为安排曹斌的生活起居,把车停在驱委外面,傍晚接他下班。
周末时,两人去公园散步,或一起看电影,放假时,他们会一起去旅游,驱委里也默认了陈昊是曹斌的男朋友。
但他们没有亲热过,甚至几乎没有过身体的接触,偶尔几次,只是陈昊主动牵了下曹斌的手。曹斌很清楚,陈昊已经活了一百多岁,在他的面前,自己只是个小孩儿。他们已不再时刻醉心于激情的交往,陈昊很耐心地等待着——等待曹斌先主动,发出某个信号。
然而曹斌迟迟没有,直到一年又八个月后,陈昊再次决定离开中国。
“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么?”临别时,陈昊问曹斌。
“我甚至有点怀疑你是来卧底的了,”曹斌打趣道,“这就走了?”
陈昊说:“这里终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曹斌能感觉到,陈昊也在找寻,就像他自己一般,说不出找寻什么,说不出想要什么,却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
陈昊又说:“这也不是你想要的生活。”
曹斌说:“没有最优解,只有次优解。”
他接受驱委,却能感觉到,驱委不是他最喜欢的地方,但它比起其余的所有去处而言,已好了太多。
未来怎么样?曹斌自己也不知道。
“那,祝你未来一路顺利。”曹斌与他碰了下杯。
短暂的恋情就此结束,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但驱委的同事们一致认为他失恋了、分手了,就连介绍人项诚与迟小多,都十分同情他。毕竟连胡子都剃干净了,还不算很难过吗?
曹斌不想对每个人解释“我没有失恋”,来自他们的关心让他觉得“这样也挺好”,于是他偶尔会配合地假装出一点心碎的样子。
“曹叽吧,”可达同情地说,“没什么的,你看我单身了这么久,不也找到了真爱么?”
曹斌心想:你能真爱多久还不一定呢。表面上配合地叹了口气,说:“我最近不想再尝试了。”
可达为曹斌起了个外号叫“行走的xx器”,意思是他很有男性魅力,后来因为这个外号实在太不雅了,被改成“飞奔的唧唧”,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最后被迟小多改成“曹丁丁”,这才稍微萌化了一点。
曹斌从来不生气,对此照单全收。
陈昊离开不久后,项诚提出了一个设想,于是陈真召集了原特别行动组的所有成员,以及驱委新入职的中坚力量:安杰与方宜枫。
听到项诚提议要办一所学校时,曹斌马上表示了支持,同时萌生了一个念头:
这就是我最想去的地方!
“我愿意去学校,”曹斌没等项诚把话说完,便道,“算我一个。”
“我还没开始挖人呢!”迟小多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