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月很纠结,尽管认清了爸爸的真正为人,但她还是不想背叛爸爸,也不想成为爸爸的帮凶为他所用,用来利用萧戎于伤害关深。她就想到了逃避,想要离开欢西。
又在萧戎于的劝说下,改变了想法。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她可不想再次听到爸爸的消息时,他已经锒铛入狱了。可问题是,她要怎样才能阻止爸爸继续越滑越深呢?
萧戎于告诉她,越早发现了徐正志参与群体事件的证据,才能越早地阻止他,才能防止徐正志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所以,要将计就计。
徐如月经过一番思索,同意了,并且希望亲自和关深谈一谈。
“关书记,怎样才能拿到爸爸参与群体事件的证据呢?”徐如月在家里寻找了半天,干干净净得一无所有。
关深想了想:“直接的证据应该没有,只要你能做到两点就可以了,一是配合他的要求,假装帮他做事。二是他和哪些人来往密切,你都尽可能留意一下。”
“好,我记下了。”徐如月喝了一口水,放下水杯,“关书记,我现在就有一份名单,是经常和我爸在一起吃饭聚会的人。”
太好了,关深朝萧戎于点了点头,以示夸奖。萧戎于含蓄一笑,等于是默认了是在他的教导之下,徐如月才有心记下了人名。
名单不长,上面只有五个人,除了沈学良、牛成一之外,还有冯小吉、秦放歌、耿炳军三人。
名字很陌生,关深就问萧戎于:“他们是谁?”
萧戎于早就做足了功课:“冯小吉是一个建筑商,和沈学良有很多业务上的往来,全县的房子差不多一半是他盖的。当然,是在曹总来欢西之前。”
曹伦飞来欢西之前,全县的建材有七成是由沈学良供应的。房子一半是由冯小吉承建,说明冯小吉在欢西人脉极广。
“秦放歌垄断了全县所有的酒吧、KTV以及地下赌场生意。”萧戎于嘿嘿一笑,“欢西县很小,酒吧和KTV生意没多大,所以秦放歌的主要生意来源是地下赌场。”
“耿炳军表面上从事的是农业开发,名下有果园和农场,实际上暗中从事的是放贷生意。”
放贷?关深心中一动,想起加拿大也有放贷的背景,二人之间估计也有关联。
近来加拿大倒是老实了许多,不再叫苦叫屈,也不再嚷嚷着要离开。他应该不是已经安心地成为卫生治理整顿小组的一员,而是被组织正在边缘化乃至彻底抛弃中。
是关深树立加拿大当靶子的策略已经奏效了,即将到了收获的季节。
关深点了点头:“戎于,这几个人就交给你了,一定要调查清楚他们所有的问题,并且密切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
“是,书记。”萧戎于一口答应,心中充满了斗志,“什么时候对沈学良收网?”
沈学良的材料已经准备得足够多了,证据十分确凿,随时可以抓人了。
关深笑了笑:“不急,马上就要开展一次‘护航经济发展’的行动,到时就拿沈学良当典型代表好了。”
萧戎于心领神会地笑了。
次日一早,关深一到县委,先和齐一夏碰了个头,然后就和他分别带队下乡了。
关深的第一站去了燕舞镇旧二村。
关深一行两辆车,他带着曹见天、黄流、萧戎于和行思君、庄启知。他和曹见天、黄流一车,萧戎于和行思君、庄启知一车。
黄流的关系已经转到了县委,至于常委和县委秘书长的任命,还需要省委批准。曹见天目前还是县委秘书长,他很感激关深让他转任副县长。
常委、副县长,等于是让他迈出了通往县长之路的关键一步。
行思君已经被提名为公安局副局长,相关手续正在办理中。而李宝春已经前往政府办上任了,他的任命县委常委会就可以决定。或者说,关深一人就可以一言而定。
庄启知没有升迁,她不过是从县政府办调到了县委办。表面上她是跟随黄流调来了县委,实际上是她非要跟来。如果不让她来县委办上班,她就辞职。
关深也是拿她没办法,谁让她是大功臣又不要封赏呢?
曹见天眯着眼睛望向了窗外,阳光刺眼,他戴上了墨镜。眼见就要迈出关键的第一步了,他心情十分激荡。
早在关深和陈同华初来欢西之时,他就欣赏关深而不喜欢陈同华。尽管一开始从心理上来说,他对二人都如此年轻无法接受。好在后来无奈接受了二人是一二把手的事实之后,慢慢的他对关深越来越认可,甚至一度觉得如果是关深担任一把手,就不会出现两次险些造成重大事故的群体事件。
现在陈同华被免职,关深顺利上位,他在无比欢欣鼓舞的同时,却丝毫不同情陈同华的遭遇。正是陈同华的一意孤行才落得今天的下场,而且还让县委的工作更加被动了。
尽管对关深的上任充满了期待,但此时的曹见天心中还是大有担忧,关书记以点带面深入到每一个行政村、自然村的做法,能收到良好的效果吗?
如果没用的话,不但耽误时间,还有可能收到恰得其反的结果,问题是,现在真的耽误不起时间了,谁也不能再承担火电站落地半途而废的后果!
旧二村位于燕舞镇的东南,是沿海的一个渔村,村民都以打鱼为生。
由于事先通知了支书和村长,支书林中天和村长林大地早早就要村口迎接了。
关深没让燕舞镇的书记和镇长陪同,他要自己深入下去,而不是以过于官方的形式。
林中天和林大地都是40多岁的年纪,担任支书和村长都有几年了,在村中颇有威望。二人见关深的车队到来,很惊讶居然只有两辆车七八个人。
以前旧二村虽然没有迎接过县领导,但他们也接待过镇领导。镇领导出行,都是前后三五辆车,怎么关书记是全县最大的官儿,反而车更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