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很久,地牢中都死静一片。
渐渐地,地牢里有的糊涂蛋蛋睡着了,有的依旧清醒着。而篱芸因为吃了一些饭食,慢慢地有了体力,也只轻缓地扬扬手臂,拨开遮住自己眼前的污乱稠发,也拨动稠发所连的发根,拨疼满头的伤口,她强忍。
可是,即便此刻打开了视野,她放眼望去所能看到的,也不过是无止无尽的漆黑罢了。她微微后抬一下头颅,熟练地倚靠在潮乎乎的墙壁泥土壁上,长长地舒一口气,接着低头下去。
“我都来过这所地牢多久了?多少个日夜了?我都记不确切了。
但仿佛是,上一个深秋时节到这一个入冬的季节吧……”
篱芸默默地回想着,盘算着。
“而阵王说的我的余生里唯一世界便指永远吧,那我这一世都不能复出了。”
她沉叹。
“无边无际,无终无止的黑夜呀……”
她继续沉叹。
“姐姐,你心情不好吗?”
守在一旁的九糊涂疑惑地举起小胳膊挠挠圆乎乎的小脑袋顶儿问。
过了好一会儿,大糊涂才被它的问声吵醒,迷迷糊糊地从冰凉的地面上爬起坐住,一边揉着凉嗖嗖的刚才着地侧身,嘟囔两句:
“你这不废话吗?
姐姐从来了这里,心情有好过吗?但不大点儿事儿呀!深更半夜的不睡觉……”
九糊涂被指责完,耷拉下脑袋不语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二糊涂也被吵醒了,躺着身子揉揉眼睛睁开瞅瞅,很不满意地埋怨道:
“姐姐这么多天心情不好都是你俩给吵的!每次都是天还没亮呢你们就不睡了,烦死糊涂啦……”
二糊涂埋怨完还特意转动身子瞧瞧周围的“黑夜”,之后继续呼呼大睡。
紧接着,再过去大约有半个时辰了,七糊涂和八糊涂睡眼迷离地对起话来:
“你说姐姐真打算在这里过一辈子吗?”
“那不废话吗?你看姐姐在地牢中过得多么安定啊,哪儿都不去!”
“也是呀!去外面了还得晒着,还得被风吹着,哪像咱们这里自在呀!只是,七糊涂在地牢里一定捂白了,七糊涂一定比以前长得白多了!”
“只可惜,只可惜八糊涂看不到你有多白呀!”
“真想见见外面的世界啦……也想让外面的世界看看我们……”
最后,两个糊涂蛋蛋异口同声地表达。
“难道你们不想离开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