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疤。
蒋屹移开视线。
过去这?么多年,杜庭政大?概从未设想?过有朝一日会采取这?种方式来挽留一个人。
“我错了。”他闭了闭眼,“蒋屹,我错了。”
他反复说着‘错’,想?要一个机会。
决策权到了蒋屹手上,他不用偏头,就能看到杜庭政紧绷的下颌和皮肤下暴起的青色血管。
实际上他没有拿捏的意思,这?一刻甚至没有用什么计谋。
坚持到现在,无非就是咽不下一口气。
他赢了。
杜庭政痛苦,后悔,跪地求饶。
蒋屹从不说大?话。
——下一步要怎么样呢?
茶水间里?过盛的灯光笼罩着他们?。
地上过深的影子有明显起伏的轮廓。
蒋屹伸手摸了摸杜庭政的头。
杜庭政仰起眼睛望着他。
他很?少用这?个角度,这?种目光仰望着什么。
蒋屹忍不住伸手盖住他的眼睛。
杜庭政唇线动了动,喉咙也跟着干咽了一下。
他重新燃起希望,在黑暗中抬起下颌。
“我看不清你。”蒋屹说,“你想?好再说,你要什么?”
这?个问题那晚他问过了,杜庭政当时回答希望他留在身边。
看来他对那个答案不满意。
杜庭政的眼睛处在黑暗中,触觉被无限放大?,蒋屹的呼吸近在迟尺扑在颈侧,他感受不到热,只觉得血液都凉下去了。
“我……”他迟疑许久,眼睫在蒋屹手心里?止不住的微微颤抖,“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蒋屹同意了:“你问。”
“……”杜庭政张了张嘴,扶在蒋屹腰胯上的手逐渐变得迟缓僵硬起来。
“以前,”等了半天,杜庭政又吞咽了一下,才问道,“你对我,都是假的吗,没有一点?点?真心?”
隔了很?久,蒋屹松开手,跟他对视。
杜庭政仰望着他,眉目间都是痛苦不堪:“一点?点?都没有吗?”
他想?要一个答案。
他梦里?都在苦苦寻求的答案。
蒋屹回答道:“不是。”
“不是假的,还?是不是一点?点??”杜庭政问。
“……”蒋屹说,“都不是。”
杜庭政胸腔回落,原本?还?想?问哪些是真的,雪地里?画画是不是真的,墓园里?送的花是不是真的,祝他健康长寿是不是真的,但是好像都不重要了。
蒋屹说不是,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