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屹头上搭着毛巾坐在床上,半张脸在阴影中,看不清楚详情。
他似乎笃定杜庭政不会主动开口说一个字,低低重?复了一遍:“拆掉摄像头。”
杜庭政全身都湿了,衬衫粘在肩上,头发也往下滴水。
蒋屹视线半分没有偏移,只盯着面前的那一小块地方。
“不可能。”杜庭政语气冷硬,不容置疑地拒绝了他过分的诉求。
蒋屹坐着没动。
杜庭政等了一会儿,他都没有再出声。
管家此时?上来,手里另外拿着两条干爽的浴巾,脚下一刻不停的走到?了床边:“怎么弄成这样了,浴室里的花洒坏了吗?”
金石仍旧守在浴室边,远远答话:“正在换新的了!”
管家上前给蒋屹擦头发,又催着杜庭政去换衣服。
杜庭政好歹脾气消磨下去一些,态度也跟着松动了。
“你老老实实把药喝了,”杜庭政扯了一下湿透的领口,看着蒋屹,“别等我亲自动手灌你。”
蒋屹头发垂着,挡住一半的眉眼?,嘴角刚微微一动,杜庭政就站起身,指着他火大道:“再得寸进尺,我就让人在浴室里也装上监控!”
音频
傍晚时?分,管家从卧室里出来,端着剩下一个底的药碗。
杜庭政正在开一个线上会,管家守在旁边,等?他下线后关上平板,才把药碗往前?递了递。
“勉强喝了。”
管家站在一旁,说:“总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能怎么办,”杜庭政有点烦躁,“他就?是要闹。”
管家这次停顿的时?间久了一些,语气也格外?温和:“不然关掉监控?”
杜庭政看了他一眼?。
管家语调更轻柔了,好?似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我每天?都会盯着蒋教授的。如果好?好?哄他,顺着他的心意,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呢。”
杜庭政看着他没动,冷冷道:“怎么,难道我是不讲道理的人?。”
管家恭恭敬敬地说:“有一点呢。”
杜庭政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什?么?”他拧着眉头问,确定不是耳朵出毛病了,而是对面的人?脑子出毛病了。
杜庭政高?高?在上环视着这空间内的一切,包括捧着碗的管家。
如有实质的视线压迫着周围的一切。
管家低着头,态度和语气都分外?良好?,“或许您应该跟蒋教授好?好?谈一谈,看是不是需要……道歉呢。”
这个要求比刚刚那个更加过分。
过分一万倍不止。
杜庭政满脸‘你是不是疯了’的表情,一寸寸地审视着他。
管家也确实拘谨了许多:“看蒋教授的意思,好?像是想要一个道歉。他身体不好?,看起来也很伤心,总要有人?先退步的。主要是一直冷战很伤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