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包扎了伤势不重的脚腕,医嘱三天内不能?下地,他却像全然?不觉得疼一般,一步步向外,撩开了茶水间的纱帘。
鹤丛被他气场压地后退,戒备地盯着他。
就连金石都因为惊骇屏住了呼吸。
杜庭政站住身形,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们。脚腕上的伤口崩裂,渗透出鲜红的血液,飞速把?纱布染透。
暴怒使?得他的眼神异常骇人,偏偏还维持着仿佛停留在钢丝绳上令人提心吊胆般的镇定。
管家本想提醒他注意伤口,此刻却只能?退后让开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肯定会爆发滔天的怒火,至少鹤丛免不了吃苦头之时?。
金石耳朵上的麦一声响,他皱眉听了几秒钟,立刻转向杜庭政,压抑的声音像是在绝境中寻求到?了一线生机:“大爷,您的手机十分钟内定位到?了广州!”
也就是说,蒋屹并没?有坐飞机出国,而是去了广州。
金石匆匆问:“去追吗?”
“去机场。”杜庭政终于?说,嗓音低沉沙哑,冰冷无情。
他没?看被按在地上的鹤丛,声音里真真切切充满了厌恶和不容置疑的冷酷:“成年人和小?孩子毕竟不同,应该知道后果。把?东西找出来,今天之内。”
“是。”金石摁住耳麦,问杜庭政,“我们直接去机场抓人吗?”
“盯着他上哪班飞机。”杜庭政抬起暗若深渊的眼睛,说,“我在英国等他。”
“如果——”他顿了顿,侧脸冷硬得如冰似雪,音调狠戾之极,“他没?上飞机,或者去了除此之外的任何一个国家。一旦露面,就地打断他的腿,送到?我面前。”
机场
“没错,是这样的,”杜鸿臣对着电话里的金石讲,“蒋屹给我打了电话,用的大哥的手机号,我以为是大哥找我,就接了……我能不能直接跟大哥通个电话?”
金石看了杜庭政一眼,压低声音说:“大爷的手机丢了。”
“……”杜鸿臣知道怎么回事,肯定是蒋屹把杜庭政的手机拿走了,这个人简直胆大包天?。
“他说是飞伦敦,”杜鸿臣说,“我当时顺嘴问的,也没着意听他怎么说的,我以为大哥和他在一块呢。”
金石说:“大爷说知道了,没有?其他的事,那我就先挂了。”
“好?的好?的,”杜鸿臣问,“出什么事了,方便说吗?”
金石不?想回答,也没工夫应付他,随口道:“吵架了。”
“哦,吵架了。”杜鸿臣说,“那是小事情。”
金石已经挂断了电话。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遥远的天?边隐约泛起鱼肚白?,此刻不?知道凌晨几点钟了。
金石把手机收起来,推着轮椅继续前行。
杜庭政面?无表情地坐在上?面?,因为裤腿牵起,露出了一截包扎严实的脚腕。
“快到时间?了,”金石最后?一次问,“不?然先去广州看看情况,确定蒋教授去了伦敦,我们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