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屹似乎被冰到了,很不舒适地皱了皱眉,伸手去摸额头上?的退热贴。
大概烧得太厉害,他挣扎了一下,没能睁开眼,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室内的灯光也令他不适,头往下挪,连带着眼睛一起埋进了被子?里。
杜庭政说:“关上?灯。”
金石正站在门边,闻言把灯关了。
室内陷入黑暗中?,床上?窸窣片刻,借助月光隐约看到蒋屹又把脸露了出来。
杜庭政动作停顿着,直到床上?彻底没了动静,才把夹在指尖燃烧出长长一截的烟灰轻弹在烟灰缸里,随后把犹有星火的半支烟身摁灭,抬手关上?了敞着的半扇窗。
风隔绝在外,卧室里安静极了。
管家把药拿进来,愣了一下:“停电了?”
金石看了杜庭政的方向一眼,小声解释:“光线太亮了,睡不踏实。”
管家点点头,过?了一会,适应了黑暗,摸去床边,尝试着叫醒蒋屹,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杜庭政一直望着那边:“没有不叫醒他就能退烧的方法吗?”
管家看向医生,黑灯瞎火的,彼此什么都看不到。
医生说:“有的,吊水快一些,再输点葡萄糖补充水份。”
杜庭政:“好。”
医生在黑暗中?去摸药箱,金石犹豫地抬了抬手,停在半空中?,没自作主张开灯。
医生对着照进来的月光兑好了药,又拿了输液的针,从被子?里摸出蒋屹一条胳膊来。
血管怎么也看不清了。
窗边杜庭政发出稍微明显一些的气音,昭示着他耐心耗尽。
医生擦掉额头的汗,小声求助:“实在找不着血管,帮我打个灯。”
管家跟金石要了手机,调出手电筒,照着蒋屹的手背。
“可以可以。”医生连忙感谢。
客厅里没灯,卧室里没灯,黑成?一团的洋房里除了窗外稀薄的月光,唯有手机里发出来的一团亮。
几个人在这团光周围,小心翼翼地给病人扎针。
时间仿佛静止了。
针扎上?,医生猛地呼出一口气:“好了。”
周围的人齐齐松气,好像完成?了一项格外艰难的、重大的任务。
不远处的杜庭政望着蒋屹轻闭双眼双颊嫣红的模样,也无声息松了口气。
第二步示弱
蒋屹很快退烧,后半夜安安静静,睡得很踏实?。
早晨醒来以后他觉得身体酸痛,还以为是运动过头落下的后遗症。
他根本不知?道?,半夜里自己发了高烧,一群人给他擦酒精退烧,还给他输了退烧和消炎液。
洗漱完出卧室的门,脚迈出去,刚抻了个懒腰就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