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刻,敢站在哗变漕军和巡抚标兵之间,高喊“以和为贵”还不被打的人,也只有一个林大官人了。
而且直接吸引了从巡抚、盐商领袖、巡抚标兵再到哗变漕军、现场吃瓜群众等数千人的目光。
盐商领袖郑之彦气急败坏的喝道:“林泰来,你胆敢”
“你这个浑身铜臭的盐商闭嘴!”林大官人傲慢的打断了郑员外,“你滚一边去等着!先让我和漕军兄弟们说几句话!”
短短两句话,立刻就显出亲疏有别了。
随后林泰来面向上千闹事的人群,高声说:“总这样闹也不是办法,漕军兄弟们也得不到多大实际好处。
想必我林泰来在苏州乡亲这里还是有几分名声的,而且我目前有武举功名,说不定将来也要要进入卫所任职,与漕军兄弟也不是外人!
因而便出面做个调解人,请漕军兄弟们相信我!”
说完了后,林大官人紧紧盯着哗变人群,心里稍微有点紧张。
在他心里,现在才是最重要一个环节!考验自己这块金字招牌到底亮不亮的时候到了!
其实这些所谓的上千“哗变漕军”里,只有一小半是赵大武赵百户的手下漕军,还有一小半是林泰来手下伙计混在里面的。
其他人都是闻讯而来的别家苏州漕军,一起声援同乡漕军兄弟的。
只怕在林泰来心里,压根就本没有把他郑员外当作谈判对象,他的谈判对象其实只有杨巡抚!
“本院最后说一次,答应他!”杨巡抚已经等不下去了,又暗示说:“本院还在江淮,以后来日方长!”
林大官人指了指身后,大声说:“并不是我想要什么条件,而是我为漕军兄弟们代言!你需要开出条件平息漕军兄弟们的怒火!”
只是相当于郑家将这部分窝本的运营权让了出来,用以平息漕军兄弟的怒火。
十两银子真不算少了,基本上接近于一个苏州普通打工人的年收入了。
再说了,又没有把你们郑家所有窝本全部承运,只要了苏州城那三分之一,已经很给你们郑家留有余地了!”
二是这些苏州卫漕军都是从苏州城来的,回程也只能回苏州城,未必有能力运盐到其他各县去。
杨巡抚咬着牙,不容置疑的说:“本院说的的很明白,答应他!”
林泰来眼看着安抚住了“哗变漕军”,并得到了上千人的一致认可和“拥戴”,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杨巡抚假装没听到,没有任何回应。
郑之彦简直要气疯了,“你刚才说过,条件不会再变!”
“据我个人估算,在场的漕军兄弟每人每年可获利十两!”
所以眼下还是以苏州城为主,先把林氏盐业集团的渠道和框架搭建起来。
“这个条件实在过分。”郑员外解释说。
林泰来点了点头,“如果你现在答应,就不会再变!”
林大官人淡淡的说:“刚才如果你不转身去找巡抚,当场答应,条件就不再变。
这种漕军抱团现象,在本时代似乎是一个不起眼的情况,不值一提,但对后世的影响却延续了几百年。
与其应付事后的无底洞,还不如就在现场一口价把事情解决了,免去不可预知的后患!
郑员外大吃一惊,没想到连视为现场靠山的杨巡抚也偏向对面的条件。
林大官人的微笑还是那么和煦,很温和的说:“现在条件又变了,这七千引窝本要永久性租给我,由我的人在盐场收盐,然后交由漕军兄弟承运。”
林大官人站在郑员外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所有阳光,叹口气道:“你我早就该这样面对面,坦诚的谈一谈了,怎奈员外你自视太高啊。”
以后你郑家发往苏州城的盐,完全交给漕军兄弟来承运好了。”
林大官人问道:“忘了什么?”
完完整整的暴露在林大官人面前的郑员外:“。”
只能说,两边的心理条件差距太大,大到了连“落地还钱”都开不了口的地步。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郑之彦一次又一次的强迫自己冷静,因为巡抚就在后面看着,并等着自己摆平事故。
“坐馆高义!”
就像赵百户刚才所说的,出门在外的漕军很抱团,有事都是要互相支援,不然在外地长途运输很难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