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朝着开封府衙门前看了过去,这才发现那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根本不可能有人这会儿从里头走出来。
他想着,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然后连滚带爬地跑了起来,“鬼啊!有鬼!有鬼……”
……
顾甚微不知自己已经成了汴京城新的闹鬼传说,她一路疾驰,飞奔回了桑子巷。
这个时辰桑子巷里已经彻底寂静了下来,顾甚微一路走过去,家家户户的都已经熄灯歇息了。
一直到门前有梨花树的家中,这才瞧见了一点光亮,她想着心头一暖,一跃而下。
在落地的一瞬间,顾甚微便感觉到了两道不善的目光,在确定是她之后,那目光又瞬间消失了。
顾甚微微微颔首,当做是同假寐的张十刀二人打了招呼,径直地朝着亮着灯的那间屋子走了过去。
这是王景,不对应该说是十里给顾甚景安排的屋子。
屋子的窗户留着一条缝儿,站在窗前看过去,顾甚景正坐在桌案前认真地看着书,他看得格外的认真,翻书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像是生怕自己稍微用一点力,那书角便要被他给撕碎了。
十里则是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一块蓝色的布,手中飞针走线。
她的针线活很好,衣服已经缝了大半,瞧着应该是给顾甚景做的新衣衫。
顾甚景看完了书的最后一页,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朝着十里看了过去,“十里阿姐,顾大人今晚也不回来吗?我明天还能不能看这些书?”
十里将手中的衣服放进了旁边的针线篓子里,不赞同的说道,“你现在叫做顾甚景,应该管姑娘叫阿姐。书你明日可以看,后日也可以看,往后都能看,但是今日不能再看了,小小年纪别把眼睛给熬坏了,到时候就算中了状元,瞎子也做不了官。”
顾甚景乖巧的将书合上,放在了一旁。
“十里阿姐,我是个瘸子,便是不瞎那也不能做官的”,顾甚景声音稚嫩,说起话来却是十分的沉稳。
十里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一把蹲了下去,将他背了起来,“姑娘是个女子,不也在皇城司做了官?我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是还没有去做过怎么知道不可以呢?再说了,汤二郎今日来给你扎了针,他说明日还来。”
“愚公都能移山,说不定汤二郎三年五载的扎扎扎,就给你扎好了呢?”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别东风来了,你却诸事无准备。我们姑娘就是,样样准备齐全,没有东风,她便是用扇子扇也扇出东风来。你同她相处久了就知道了。”
顾甚景认真的听着,重重地点了点头,“十里阿姐说得是。”
顾甚微听着,推开门走了进去,四只眼睛立马欣喜的看了过来,十里那是一脸的惊喜,顾甚景则是欣喜中带着怯懦。
“我回来了!嗯,没有带什么好吃的,糖水喝不喝?”
十里将顾甚景放在了床榻上,小跑着迎了上来,“姑娘,顾家的事情大街小巷都传遍了,我们姑娘怎么就那么厉害呢!你用过饭了吗?可要洗热水澡?正好今日汤二郎家的娘子也来了,她教了我润肺的药羹,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一直在炉上温着……这就给你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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