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宝璐虽说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到底做了亏心事,此刻心中也虚的很。她勉强的笑,整个人都显得脆弱又疲惫,“没,没什么,我就是,就是这几天太累了。如今事情结束了,我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辛苦你了,好好睡一觉吧,兴许睡醒了就好了。”尽管沈廷澜很怀疑周宝璐的说辞,可这几天她为宴席忙忙碌碌,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虽然他对她的人品存了疑,可在小厮没有把事情都查看清楚前,作为他的枕边人,他愿意给她最起码的信任。他依旧相信,他仍是他最初见到的,那个开朗又善良的姑娘。
两人就这般歇下了,听雨阁内很快熄了灯。
漆黑的夜晚,无人知晓那将近十年无人居住的院子,这晚直闹到三更天才彻底歇下来。
可成毅知晓,成林也知晓。
两人一直守在院子里,不容许任何人靠近,也警告院子里所有的下人,装聋作哑,不许将任何事情传出去。
许久许久后,正房的门终于从里打开。
沈廷钧着一身宽袍,从屋内走出来。
成毅和成林跟在他身后进了书房,两人看着眼前的侯爷。
他依旧是那副冷峻雍容的面孔,可此时不知是太过餍足,亦或是心中肖想终于得偿所愿,他肃穆的面容上竟出现轻松之色,让人看起来心都微松了松。
但也只是片刻工夫,等他开口说话,他语气依旧杀伐果决,彰显着这绝对是位不逊色与乃祖的狠角色。
“都说说吧,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成毅先回,“属下将肃亲王丢到了护城河里,肃亲王命大,恰逢当时有几位进京赶考的学子在岸边联诗作画,合力将肃亲王救上岸来。”
其实他们本来也没打算将肃亲王怎么样,那毕竟是皇亲国戚,是当今的同胞兄弟。虽说隆庆帝也不喜欢这个异母弟弟,但不喜他和纵容臣子谋害死他又是两回事儿。
沈廷钧是臣,肃亲王是王,臣子可以不敬王,但不可以有逆反之心去杀王。
以下犯上,那和谋逆没多大区别。即便隆庆帝再怎么宠信沈廷钧,也不会纵容他如此张狂。
也因此,成毅在做事时就非常稳妥,稳稳的拿捏住了一个既让肃亲王受教训,又不让他丧命的程度,这种处事谋略,当真很得沈廷钧的心了。
但沈廷钧也只是略微满意而已。
想想肃亲王要在武安侯府作恶,险些玷污……
沈廷钧冷呵几声,双手捏着紫檀木雕花太师椅的两边把手,他凤眸沉沉如冰,许久后才又开口,“肃亲王身边的管家可审出什么来了?”
成毅摇头,“那人嘴巴严的狠,任凭属下手段用尽,仍旧一只不语。”
“呵,不肯说,那是吃的苦头少。严刑拷打就是,若是还不肯吐露些什么,杀了了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