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人偶尔还比她能睡,连着睡上几天几夜也不见醒的。
后面来玄天宗时,因着每日辰时点卯,每月迟到超过三次者,则直接取消游学资格。她还想多玩些时日,并不想那么快就结束,只能被迫早起。
最开始很不适应,每日醒来恍若被吸干了精力,眼神幽怨暗淡无光,只想赖在被窝里再睡个回笼觉。所以即便有铜鸢的提醒,自己依然只能掐着点,踩着最后一道钟声到达教室。
自己能踩点感到教室便已经很不错了,若还要求吃早饭则是强人所难了。
她与旁人不同,并不辟谷,除非特殊情况,否则一定得吃饭,这是从小到大雷打不动的习惯。
所以往往早课上到一半时,因为起太早没来得及吃饭的自己,便会悄摸趁台上夫子不注意时,吃点食物充饥,使眼底不至于昏花。
再加上她的位置极佳,简直一块风水宝地,从未被夫子发现过。
刚开始那一周,她都是这么过来的,不至于饿一上午的肚子,倒还算凑合,能听进去夫子的讲课。
但后来……
谁能想得到旁边空了一周的位置,坐的竟是那位死宿敌。
分明那人和自己一样都是弟子,并非夫子,可偏偏那人一个冷眼扫来,还未曾说话,她就开始莫名心虚。
“睡……睡过头了,没来得及吃饭……饿了,你……你要吃吗。”
那人长睫之下的眼眸淬着冰霜,未曾看向那盒糕点,也未曾看她,继续做着笔记,只落下一句,“很吵。”
听到这话,她嘴里原本香甜的糕点,一下子变得索然无味起来,食之若嚼蜡。
心里悄悄生着闷气。
哪里吵了,自己吃东西可是出了名的斯文!就是吃脆笋都不会发出一点声音的好吗,更何况还是特意选的质地柔软的糕点!并且还避开了那些气味重的,选的都是些基本没气味的东西。
早起本就烦,吃饭被人这么一说,她就更烦了。
肚子里憋了一肚子火,只将手中剩下的糕点当成沈朔,泄愤般地咔咔啃了。
结果因为啃得太专注,忘记注意台上夫子的动向。
只见空中一记粉笔头向最后一排飞来,砰的一声砸在她脑门上,白皙的额头上立刻起了一片红痕。
讲台上的夫子横眉怒目,哧道:“上课吃东西成何体统,滚去走廊罚站。”
……
靠!
自己都连着去走廊罚站两天了啊!
昨天是铜鸢坏了,答应叫醒自己的顾启明也睡过头了,她头一次踩点失败,迟到被抓个正着叫去罚站。自己因为这事,一放学便飞奔赶下山去,重新买了十只铜鸢回来,避免再出现这种情况来。
今早十只铜鸢一并发出叫声,吵得她连回笼觉都没睡了,终于第一次准时起床了。本来是可以按时吃饭的,但昨日她去山下店铺购买铜鸢时,还挑了几只新款式。
那店主向她保证,只要购买了这几只铜鸢,绝对能让她按时起来。
果然是能按时起来了,因为这几只铜鸢不仅叫得难听,还会飞会跑会爬,变着法的折腾人。好不容抓住了地上这只,结果另一只就又开始乱窜进床底了,根本拿不出来。
此外这几只新款的铜鸢不能一个个关掉,得同时关掉才行。不然一个发出响声,另外的几个就会一呼百应地跟着继续叫,简直苦不堪言。
等到她好不容易把所有铜鸢都制服后,时候已经不早了,迅速收拾完毕后,飞奔去明华殿,才能如往日般掐着点到,根本没时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