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面上不见异样,宛如一座不动如山的笑面佛。
可阿尔野那冷峻的神情,但凡习过武的人都能看出来,他已然是起了杀心。
我冷眼看着阿尔野,只盼他今日这疯发的不要太彻底,还能记着我在棋盘街警告他的那两句话。
“单于,本王并非传闻中那般有断袖之癖,本王身旁这位,便是本王的王妃,单于擅鉴美人,便该知本王有妻如此,便是断手断脚,也不愿断袖”
华馨也不知瞧没瞧明白此刻殿中的机锋。
只见我说到了她,立时便站了起来。
黑白分明的一双大眼睛微微一转,看样子是狠狠动了一回往日不大用得上的脑子。
她学着颜荀的样子一拍桌,似是想做些气势出来,谁知这一拍硬是把自己的手给拍疼了。
于是她一边甩着小手,一边怒目而视着阿尔野。
“戎哥哥说的对!本王妃天仙一般的美貌!爹爹是开国大将军!娘亲也是御史中丞嫡长女!你!你!”
我低着头悄悄提醒了一句:“蛮夷,蛮夷”
“对!你一个蛮夷!容貌粗鄙已极!出身亦不尊贵!也敢来同本王妃抢戎哥哥!你放肆!”
华馨说罢,又拿出没拍痛那只手,扶住自己头上沉重的金冠,气鼓鼓的走向了殿中,替我报仇似得狠狠推了阿尔野一把。
以阿尔野的脾性,他的确是敢在殿上杀人的,可他不会对女人动手,这一点我心知肚明,是以丝毫不担心华馨此举会吃亏。
倒不如说,此刻除了华馨,任谁都不敢去到阿尔野面前挑衅。
华馨推完阿尔野,发觉他竟是纹丝不动的样子,于是眯了眯眼,提起裙摆便对陛下一跪,膝盖砸在御砖之上一声闷响。
这一下听的我一阵心疼,她却紧跟着一叩首,再抬头时,已然是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
“陛下!您是知道的,华馨爹娘走的早,本就是京中最可怜的孤女,幸得戎哥哥垂怜,华馨才没一头碰死在棺椁上随爹娘而去“
“嫁入王府头两年,戎哥哥一直在边关为国尽忠,如今刚回来,还没同华馨夫唱妇随,琴瑟和鸣一回”
“却又被这个蛮夷当殿羞辱,夫君受辱就是妻子受辱。。。。。。华馨受此大辱,断然是活不成了。。。。。。。呜呜呜。。。。。。华馨的命怎么会这样苦。。。。。。陛下。。。。。。呜呜呜。。。。。。。求陛下赐华馨一条白绫保全名节吧。。。。。。呜呜呜。。。。。。”
我怔愣的看着华馨,被这丫头演技震惊的无以复加。
华馨究竟是读了些什么书?怎么一下就长出这些心眼子来?
我虽知道华馨会跟着我说些敲边鼓的话,却从未想到她能这样句句钉在点子上。
我长出了一口气,只叹这丫头也就是生在了将军府,若是长在戏班子,不知又会成就怎样一位绝世名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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