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摆了摆手,随行的人只有两个不打眼的小宫娥。
“引路,朕去看看子戎”
我将陛下带至西厢,自我入朝为官以来,还从未见过陛下这样急切。
他两步走到塌边,又挥手让玉点儿守着门。
我听见子戎伏在榻上,一声声呓语。
“哥。。。。。。哥。。。。。。”
陛下将手搁在唇边哈气捂热后,才抬手抚上他后颈,一下一下替他顺气。
嘴里亦轻声应着他的话。
“哥在呢,子戎不怕,等你醒了,哥领你到御膳房吃糟鹅”
“哥。。。。。。哥。。。。。。我好疼啊。。。。。。”
陛下蹙着眉,极轻的叹了一声。
我大致猜得到陛下在想什么,心里闷痛又铺天盖地袭来。
这不是六殿下头一次重伤,上一次,还是在宫闱之中。
那是一场隐秘的虐杀,是他从不肯提及的千刀万剐。
陛下来的悄无声息,走时却将我招至驾前,同我说了一席话。
“不要同子戎提起朕来过,他醒来若要吃糟鹅,也不必因伤忌荤腥,给他几口肉过瘾就是”
我颔首称是,陛下却问了另外一句不大要紧的话。
“你待子戎,当真有心?”
我拱手:“死生不弃”
陛下一笑,伸手在我肩头拍了拍。
“也好”
。。。。。。
说来也怪,自陛下走后,隔日他便醒了。
我下了朝直奔他府中探望,一进卧房便见他趴在榻头同小王妃叽叽喳喳,闹着要吃糟鹅。
一连悬了六七日的心,此刻终是落回了腔子里。
他只当陛下说带他去吃糟鹅的话,是他烧糊涂了发的一个梦。
我听了亦无言,由他自度自猜。
自他醒后,王府便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他伤口未愈,整日趴在榻上琢磨着那些打回来的毛皮,小王妃也跟着他出谋划策。
最终以两人糟蹋完了一堆皮子为结局。
我日日下朝都先来王府中探望一回,他也日日都等着我,一来一等,好似成了定例。
颜荀曾在出宫的路上问我,近来为何同那混账王爷越走越近。
我只说是陛下授意,让我同王爷交好,积攒下他断袖乱纪的证据,来日才好一举办了他。
颜荀听完大叹痛快,又拱手对着宫中正东拜了拜。
“陛下终究是为大义而灭皇亲,如此严于礼教,实是明君之举,黎民之福!”
我笑了两声:“正是,正是”哄老人家哄的脸不红心不跳。
及至他伤愈,便到了宫宴前夕。
我将阿尔野的出身路数查了个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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