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要我看清楚情势,她是太后,大郢最尊贵的女人。”宋袅喝下送来的姜汤,“左不过是为了侧妃之事,我们安下心,顺其自然便好。”
宋袅靠在暖榻上昏昏欲睡,今早卯初便起了个早,早膳没用多少,如今又淋了雨,难免头疼疲惫。
只想着多休息片刻,望太后莫太过激进,叫她安生片刻。
辰时,常熙撩开侧殿内室的珠链,各色名贵珠子相互碰撞,叮叮当当连绵不断,叫嚣着宫中主人的催促。
宋袅不敢耽搁,到主殿时,谢明月正在与谢太后谈笑。宋袅行礼后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摸一块糕点来垫垫肚子。
她又不是傻子,谢太后今日要她来必是商讨谢明月入府一事。
不就仗着顾远祁不在,自以为将她拿捏在手里,敲打之后不仅灭了她的威望,还在无形中助长谢明月的气势。
“摄政王妃来了,明月,你去给王妃好好看看。”
谢太后捏着手里的佛珠,斜斜靠在高位凤仪,眸中的玩味笑意渐浓。
正因为高高在上,所以将她们任意捏在手中,如同棋盘中被操控的棋子,只等主人的命令,而没有灵魂。
宋袅端坐在长椅,十七岁的年纪正值芳华,稚气还未退去,穿着略显老成的王妃装束,鬓边绿海棠轻微晃动,温润而无害的女子,一双清眸却异常明锐。
直直对着谢太后,吐语如珠,温凉如水又充满攻击:“谢六小姐自然是顶顶好的,太后娘娘喜欢六小姐方想多留一段时日,不过依臣妇所见,还是先把婚事定下更好。”
谢明月今年正是二九之年,再拖着,谢家也要不乐意了。
“是了,哀家也正在为她挑选夫婿,今日请宋妹妹来,也是为明月的婚事而打算。”
“明月早有心悦之人,就是不知王妃同不同意了。”
谢太后开门见山,在她眼里宋袅一个草包废物,还不值得她去费心。
若是个识趣的,就该应下这这事,虽说摄政王不在要委屈谢明月,总是比油盐不进的,跟她耍心眼的好。
“六小姐与承安伯世子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臣妇觉得是极好的,不如今儿娘娘先下道懿旨,世子生得玉树临风,择日便能完婚了。”
宋袅眸色清亮,谢太后低低笑着,常年的养尊处优身居高位让她养出了不可言说的威压。
便是这般看着宋袅,若是个懂事的,早该顺着这位太后。
但宋袅在她二人眼里是没眼力见,是不懂事的。
所以自然不会顺她的心意。
“依哀家看,你和摄政王成亲一月有余,感情方面总不来事,管家有了王妃,但解语花也总要有一人在身旁。”
谢太后眯着眼,笑意更浓了几分。
她本就好颜色,只是身上权威太重,叫人忽视了她的容貌。
“今儿回去,宋王妃便好好备下,王爷虽不在,但礼仪面子不可落下。”谢太后顿了顿,“宋王妃在府中责罚表妹一事太不知轻重了,这事哀家与皇上不计较,但风声在外,坏得总是王爷的名声。
王爷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在朝堂中谋得也是为百姓之事。
一月后,明月为你分担一二,好解宋王妃身上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