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欒这次也弄得特別狠,掺着要将眼前的人疼死的恨怨。
能对着徐文星那身脏皮说喜欢,也能装模作样的说喜欢,就是不能对他说,连撒谎欺骗都不肯。它又不是不信少年谎言。
它都快从鬼变成祟了。
它的一张脸灰白,像在水里泡得稀软的纸糊,水分流失后干涸发硬,它低下头,牙齿咬进江橘白的肩头。
全身的筋肉都在叫喊着疼。
上面疼,下面也疼。
徐欒明明笑意盈盈的,却带着要把他活生生折磨死的架势。
江橘白的五臟六腑都害怕得颤抖起来,他哆嗦着,冷汗和热汗从额角、下頜、颈项,他整个人被恐惧洗礼得闪闪发亮。
他其实很聪明,知道现在不是可以扇徐欒耳光的时候,所以立马软着態度求饶。
「放了我吧。」
压在少年身体上方的鬼祟动作凝滯住了,它缓慢地将目光钉到少年脸上。
它唇色红得如热血,一开口,嘴里更像是含了口血,冷冷的腥气迎面扑来。
它唇角往两颊的方向牵开,延展得像是活生生撕裂了他的嘴角。
它对自己的诡譎和带给人的震慑浑然不觉,「什么叫,放了你?」
空气也仿佛跟着它的动作一起凝滯住了,江橘白几乎听见了空气结冰,然后往自己的脸上和身体上接连掉落冰渣的感觉,他瞳孔将上方鬼容收入眼中。
姿势调换了。
江橘白抖得发不出声音来,徐欒动作轻柔强势,分明连碰也没碰他的脖子,可江橘白却觉得自己的颈间被扼得连喘息都无法完成。
他眼底翻出泪花,下面更是一塌糊涂。
「你怎么能,让我放了你?」
鬼祟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来自於很遥远的地方,像没有通过耳膜传入,而是从身后,直接引进心臟,又冷又疼。
「放了你,我怎么活?你怎么活?」
江橘白倒在了徐欒的肩窝里,他手指扣着徐欒的腰,却连抓都抓不稳,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像是一份完整的橘子皮,被迫含入了一颗尺寸超过的橘子肉。
但很快。
少年意识到,那不是一颗橘子,那是两颗橘子,它们不顾橘子皮是否会被撑裂,义无反顾地往里进,透明的汁水便往外沁,更加方便了它们的进入。
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要掉不掉的掛在江橘白肩背上,徐欒轻拍着他的肩,安抚着他的情绪。
太涨了。
江橘白搂紧了徐欒的脖子,眼泪和汗水像小河一样淌到徐欒的皮肤上。
江橘白把恨意和恼意咽进肚子里,但又被悉数顶出齿关,只是被顶碎了,恨意和恼意听不出了,仅剩绵软得想要强驱赶回去而不得的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