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你一点。」
他把头掰开,捧着一块鲜嫩柔软的脑补组织出来,掐着江橘白的脖子,塞进了他的嘴里。
那並不是什么人脑,那只是鬼祟的一部分。
只是看起来像,它化作一股湿凉的气息,钻进江橘白的身体里。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看不见这个世界也没关係,我就是你的世界。」它抬起手,摸着江橘白的头。
脑海里的光影缠结成一团,各种各样的画面轮番抢着在江橘白眼前显现。
鬼祟猩红得发黑的眼睛,它脚下嚎叫得痛苦万分的坟地,婴儿尖锐的啼哭声。
「江橘白。」
「別走。」
他脸上滑下来一道道血痕,「我只有你。」
身形单薄但怨气衝天的幼年徐欒委屈哀戚的「我只有你」和前不久徐欒拥着他的一句「我只有你」反覆重合分散着出现,像一曲不断迴响的四重奏。
「疼,头疼。」抽丝剥茧般的疼痛,大脑內的容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搅成了一锅粥,他闻见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又闻见了浓烈得使人头昏脑涨的柚子花的香气。
江祖先给他灌了一大碗符水,手腕绑上铜钱。
邻居家后面的槐树被全部砍掉了,並且连根拔起。
脑海的意识被拽回到去年国庆,本来模糊不清的记忆在瞬间变得清晰,一地的尸体,江诗华的,陈巴赫的,还有被吊在房樑上的陈港,抱着他哭的李小毛。
「答应我一个条件。」
「帮我找到凶手。」
他答应了徐欒的条件。
红绳,金子,铜钱,门口的红衣水鬼小孩,李家院子。
徐欒温热的尸体。
提前备好的棺材。
棺材不是房间里的徐欒的,而是其他「徐欒」的。
按照徐欒的死亡时间,地下室里的「徐欒」,也不是房间里的徐欒。
地下室1个,房间1个,七日祭晚上1个,除夕夜树下1个,最后1个也是江橘白九岁那年与之成为玩伴的「徐欒」。
在一阵接着一阵的疼痛中,江橘白却越发清醒。
他眼前几双眼睛变幻成无数双,但都看向他。
玩味的,怨恨的,贪婪的,垂涎的,不满的,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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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青青看着无精打采从楼上下来的江橘白,「收拾一下,等会我们去给外婆拜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