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剥的?怎么不等我跟你爸来了帮你剥,或者等你阿爷送饭来。」吴青青柔声细语道,跟在外面暴走时两模两样。
江橘白认真地安排着每个俄罗斯方块的去处,低头答:「徐欒剥的。」
「……」
吴青青脸都憋青了,挤出来一句,「他剥的不干净,吃了闹肚子。」
江梦华撞了吴青青一下,「说不定『人』就在房里,你还说。」
「再说了,这段时间要不是徐欒陪着,要不是徐欒注意到了那学生丟的书包,咱儿子估计都上西天了。」
「你才上西天。」
江橘白戴上耳机,「我睡会儿,徐文星来了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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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白烟从铜色香炉里飘飘荡荡缓慢升上半空,绕着狭窄的房间旋转。
一只黑猫蹲在门口,绿莹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门外,耳朵警惕地竖着,瞳孔在远处金芒的直射下变成一枚针尖。
「大概就是这样。」女人梳着高马尾,穿深蓝色马褂,盘扣扣得一颗不落,她描着漆黑飞扬的眉,目光坚定明亮。
「那东西对六爷有一定的忌惮,上次我见过,请神当然还是得请自己人,远亲不如近邻。」江棉搓着手里的一炷香,「六爷是自己人,请別的神,人家不乐意会帮这个忙,但六爷跟江家村有情分在,小白也算是他的后代,小白抽签的时候,六爷也曾显灵提醒,他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后背被鬼祟纠缠到阳寿都被吸尽。」
坐在江棉对面的老人,身体大半隱匿在暗处,不过只看另外一小半也能看出他的焦躁和不安,「小白跟那东西已经有了感情,要不想想別的办法算了。」
无畏子一直在擦拭着手中的一串红色珠子,他吶吶,「是小白对他有感情,还是他对小白有感情?如果是后者,那不可能,如果是前者,哼,那是蛊惑,说明小白死期将至了……」
江棉伸出一只手,食指在桌子上点了一下,「将他引到六爷庙,明白吗?」
无畏子:「挑个好日子,好时辰。」
「村外人估计请不到六爷,所以请神还是得老爷子来,我跟无畏子辅助。」江棉说道。
「老爷子?」江棉看着久久未发一言的江祖先。
江祖先被嚇到了似的,一哆嗦,含糊不清地纠缠,「那也是个孩子。」
「……」江棉回想起上一次见到的江祖先口中的那个所谓的孩子。
一张少年面目,一身邪祟骨头,一副恶鬼肝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