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姓徐名清,但原来的姓名已经很少使用,让江橘白给他备註无畏子便可。
无畏子说他手腕上的铜钱说是护身符可,说是鬼镣也可,人在上面施了法用来护身,可鬼也在上面施了法,用来束缚本人。
戴上这种东西,別说这一世,下一世,下下一世,永生永世都要被鬼缠着。
哪怕少年改了头也换了面,运气好投胎投个远地儿,不仅不在徐家镇了,甚至都不在这个省了,那鬼也能找着他。
镣嘛,是为镣銬,起的就是这个作用。
江橘白害怕无畏子说出什么「我来帮你解一解」这样的话,那对方可能真是过不了这个年了,所以江橘白匆忙付了钱,对方往他手里塞了张符纸。
「这个不要钱,你收下便是,过了这几年,以后你的日子比谁都好过,天子命!」
走下天桥,江橘白才发现一直牵着自己的手的徐欒不见了。
他慌忙转身,只看见身着喜庆的男女老少,顶着一张张如同画上人的喜气笑脸从远处涌来,从身边擦过,留下一个个黑乎乎的后脑勺。
一阵浸骨的冷意从远处的上空奔袭而来。
江橘白抬眼朝天桥上看去。
无畏子仍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他手里端着一杯珍珠奶茶,用力地吸了一口。
在他的头顶,莫名聚集了一团黑雾,鬼祟蹲在他的旁边,黑洞洞的眼睛覆着一层森然的猩红,他正试探着朝无畏子伸手。
无畏子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眼忽然抬起,另一只手小心地放进了布包里,似乎实在掏着什么东西。
江橘白相信无畏子有跟徐欒来两个回合的能力,但对方此时此刻完全不知有徐欒的存在,徐欒在暗,无畏子在明。
光是无畏子用来反映的时间,就已经足够徐欒把他从天桥上丟下去了。
江橘白想要跑上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少年几乎没怎么多想,他目光看着旁边一溜的小店,毫不犹豫「不小心」地推翻了已经放到了人行道上面的一口蒸锅,里边的滚水如喷泉般四溅。
「哎呀!你怎么回事?」店家被倒在地上的几层笼屉还有正锅滚水嚇了一跳,本想骂人,可一想到是自己把炉子搭在了道上,这小男生看起来也不像是故意的……
「烫着没?」店家看见小男生裤子湿了一大片,「哎呀你这……」
江橘白忍着腿上的痛,他余光朝天桥上瞥去,徐欒消失了。
徐欒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少年身后。
江橘白能察觉到自身后而来的阴气,他刚刚也只是顺手赌了一把。
赌徐欒会在杀人和自己之间选择后者。
他有时候挺噁心徐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