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柿的眼睛都哭肿了,他在江橘白的侧边,「陈老师身体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会这样?」
「肯定是因为我们要高考,他的压力太大了……」
江橘白却没理他,径直走到了最前方还没离开,正拿着一捧菊花往坟前放的徐游的面前。
少年气势汹汹,一看见徐游通红的眼睛,一肚子气漏了个七七八八。
他没证据。
他只是在发泄。
徐司雅哑着声音说了谢谢。
徐游站起身后,才看见了江橘白,他略感诧异,「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没有。」江橘白语气生硬,他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把皱巴巴的矢车菊放到地上。
徐游看着那把像是在路边摘的野花,若有所思,「你应该是最伤心的那几个人吧,毕竟陈老师当时一力将你从末班的泥潭里拉出来,送你到11班,之后你才能有一个安全稳定的环境学习,最后飞跃到1班。」
江橘白没做声,拳头在身侧捏紧。
徐游接着说:「陈老师是个很好的人,我与他还有司雅我们以前是很要好的朋友……」
江橘白抬眼,「为什么现在不是?」他看着眼前几乎可以被称作是偏偏君子的男人,虽然他说与陈白水和徐司雅是好朋友,可从他的容貌上却丝毫看不出与另外两人同龄的痕跡。
徐游的风度与谦和,远近闻名,多少家长都恳切希望他能办课外辅导班,辅导自己的孩子学习。
听到少年这般问,徐游垂眼,眼中似有泪光闪过,「茫茫人生,朋友之间渐行渐远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江橘白不再看他,「陈老师前段时间和我说过心臟不舒服,他去医院里查,没有查出原因,徐老师你觉得会是什么因素导致的?」
「我不是医生,我怎么会知道呢?」徐游哑然失笑。
「因为我觉得徐老师懂得多,应该会知道。」江橘白想不到除了徐游,还会有谁会害陈白水性命。
江橘白步步紧逼,&ot;你们不是朋友吗?&ot;
徐游伤感怀念的目光终於开始流动,慢慢变得尖锐,他看向少年,「所以我就应该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了解?」
他到底年长了江橘白一轮又一轮,敛起温和的表情时,目光扎得人麵皮发疼。
周围的人几乎都走光了,连江柿都已经走了。
现在就只有徐司雅母女和江橘白,以及徐游,还有站在不远处被雨淋得有些模糊的鬼影。
聪明又念恩的孩子,是世界上最好最乖的孩子。
但却没有站在他那边,而是坚定地与陈白水站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