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狼。”郭韦礼回过身,恶狠狠地盯着东南方,“这世间最难打的铁壁不是边郡,是离北铁骑。”他握拳重砸了下自己的胸口,向周围吼道,“北边的战场属于萧方旭,离北铁骑统治着这片战场!谁他妈是狗,谁他妈吃屎!老子绝不会后退!我们是狼,”他双目通红,沙哑地喊着,“咬死这群狗日的!”
朝晖擦抹净鼻血,从后踹了郭韦礼一脚。
郭韦礼面上胡子拉碴,跟朝晖对视,说:“哈森不是最擅长攻城么?”
朝晖重新拾起头盔,抽了抽鼻子,答道:“他马上就不擅长了。”
机括“咔嗒”地响起来,女墙迅速堵住了四面营墙的豁口,把沙一营刹那间就变得形如铁桶。边沙骑兵停在了不远处,哈森透过漆黑的夜,看见那城墙突出了重型弩机。
萧既明早在几年前就把沙一、二、三营全部改造成了重型壁垒,就像萧驰野面对沙三营时的感觉一样,哈森很快就明白这是真正的铁桶,它甚至没有给对手留下任何可乘之机。
望楼的火把都熄灭了,站在外边根本无法窥探到墙内的情况,甚至分辨不清其中的布局。
沙一营还藏着两架启东锻造的床子弩,当初为了避开阒都的耳目,萧既明费尽了心思。离北铁骑推出床子弩,重箭上膛的中途边沙的投石机已经发动了。重达百斤的石块弹飞出来,跟着砸在了营墙上。
沙一营的营墙有空隙,那是因为起先留给射手的位置,为了在特殊时候能够补上,所以选择了机动性比较强的女墙。但女墙是木制的东西,经受不起几次轰砸。
哈森显然是盯住了这个软肋。
“放箭,放箭!”郭韦礼大步流星,拍打着铁骑们的背部。
暴雨般的短箭疾射出去,朝晖透过洞眼,看见骑兵们早已经退后,顶在前方的是步兵。面对蜂拥的短箭,他们架起的是密密麻麻的铁盾。箭头雨点似的砸落在盾面上,根本伤不到人。
“那是启东守备军的铁盾,”朝晖说,“他把南北战场的优势都吃掉了。”
“他是豺狗啊,”郭韦礼扶着墙壁,听那石块的砸声越渐密集,扯着嗓子说,“这已经不是骑兵了!”
没错。
他们扩充了携带铁盾的步兵,就不再是纯粹的骑兵,主将们没有预料错,边沙在过去六年时间里获得了他们难以想象的物资,这是哈森能够变化的根源。
床子弩上膛耗时,数十个人整齐使力,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弩在临射前就是动不了。
“坏了?”郭韦礼拎开人,蹬着弩机,暴躁地捶了几下,“他妈的,启东的玩意儿——”
郭韦礼话音还没有落下,那弩机就“咔”地弹动,跟着重箭猛然射了出去。郭韦礼被挂住了衣裳,在重箭飞出去的刹那间被带翻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那铁头重箭凌空飞射时带着刺耳的破风声,边沙的铁盾再次架了起来,可是没用,铁盾直接被重箭砸塌陷了。因为站得太密集,反而波及过大,带着后方两排人整齐地翻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