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他面带不悦,“朕本也有此意。”
大理寺卿出列正色道:“三法司近来收到密报,贺泠大人或有毒害皇子之意,”他迅速扫视一圈三法司的同僚,“臣私以为贺大人是坦荡君子,但密报已至,如洪汛宜舒,请陛下明察,也好还贺大人青白,避免往后遭人诟病。”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封信,呈了上去。
自证
面对当殿指控,景平皱眉垂目。
赵晟接信拆开看过,道:“近来这般朕见过很多,这回倒是有理有据,所指细节充足,密报人是谁?”
大理寺卿道:“回陛下,近日三法司收到多封密报,没有署名,臣等急议,本欲即刻奏予陛下,又怕惊动……”他顿住。
不知是怕惊动景平还是康南王。
其实惊动谁都差不多,言外之意是康南王即便赋闲在家,依旧耳聪目明。只因猜测无凭无据,当殿言说落人把柄,他才没说。
景平冷冷看他,没表情地心里骂道:参都参了,脸皮早撕了,做婊子又想立牌坊,假惺惺。
赵晟见景平木讷站着,完全没有出言辩解的意思,问道:“贺爱卿无话要说?”
景平行礼:“微臣确实曾留下丸药给大殿下,想来那东西现已在三司大人们手上,事已至此,微臣无需辩解。劳请陛下着人将证据呈朝查验,微臣才能清白。陛下也不会被人诟病有失公允。”
赵晟往龙椅里一靠:“证据何在?”
话说到这份上了,三司总捕依言呈上个白瓷瓶。景平瞥眼看,确定那是他当日留给赵岐的瓶子。
“验过没有?”赵晟问。
三法司既然当殿参人,自然准备万全。
“回陛下,太医们已在殿外等候多时了。”大理寺卿道。
此时得以上殿的太医,均是德高望重的老头儿。为首是太医院院使:“陛下,臣等查验过丸药,配方中没查出毒物。”
赵晟面露不悦,显然认为既然查明没有问题,何必还拿到殿上来浪费时间。
“但……”院使话锋一转,“老臣听闻宫中秘传羯族奇毒,无色无味。”
言外之意是景平在丸药内下了五弊散。
五弊散暗中流传,极少有人知道。
而那些知道之人,也不好将之公然在大朝上叫破。
“不必说这些,”赵晟打断他,“爱卿直说何意。”
“臣等无能,”院使正色下定论,“此物是否有毒,还得找人试过才知道。”
当殿找人试毒本身没什么,但后续会牵扯什么结果,不易控制,赵晟略有迟疑。
景平君子坦荡道:“陛下,微臣心中无愧,既然药是微臣给大殿下的,便由微臣来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