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多少兵马?”李爻问。
斥候回答:“敌军折返三万骑军,其余大军回营去了。”
只三万人,开门野战都有抗衡之力。
“王爷,”黄骁凛声道,“东、西二门防御远不如这边,我与花将军各点五千骑兵,带雷火弹冲散敌阵,再以信箭为令合围!”
方法可以,但李爻不想让黄骁去。
如今城中帅才不多,辰王那边必出幺蛾子,城上需得留人指挥。
“黄将军坐镇中军,不知座下哪位将军能担此任?”李爻问。
黄骁嘬牙花子,守城用不得太多人,眼下城内兵将不足三万,能称将者居多,守城经验丰富,但进攻之术却乏胜于善。
他一时迟疑。
景平想自告奋勇,他临阵经验也不多。
但他怕李爻万一哪根弦搭错了,头脑一热要亲自下场。
刚要毛遂自荐,却被人抢先了。
“我去!”蓉辉郡主快行两步到李爻面前,单膝跪下,“求王爷让我去,赵依定不辱命,愿以微末军功,为父亲求活命的机会。”
“赵依!”辰王爆喝,“你还没闹够吗!”
黄骁低声道:“统帅,这不妥。”
李爻垂眸看眼前的姑娘,他设身处地理解她,于感情,她心死了;偏又紧连着被父亲的谋位之心折磨。
情义、忠义和孝实在难以周全。
姑娘也看着他,亮晶晶的纯黑眼仁里泛着倔强,她不愿低头,不甘在父亲背后沉默不言,她想换一种方式灿烂地过活,无愧于仰慕,无愧于养育。
“好,你去,”李爻沉声道,“活着回来。”
与此同时,城下大祭司缠着满身炸药,有恃无恐地来了,敞开嗓门扬声喊:“康南王,城外的将士都是因信安旧事蒙冤受屈的人!你我争斗,全因赵晸挑唆,你今日在城头杀了他,老朽留下任你处置,城外也自会退兵!这般合算的买卖,为何不做?”
李爻知道信安旧事让羯人内部互相甩锅,定有过不少冤案。
眼下,大祭司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争斗抛开利益,上升到仇恨了。
而仇恨依靠理智说不通,也解不开。
神性
城外炮火连连,城头撑起支摘重盾。
湘妃怒被投石车高抛过来,砸在青铜鬼面上,爆出火光,粉色的烟尘给青面獠牙上了一层胭脂,更显鬼魅可怖;更甚有炸雷越过盾牌,飞过城头半月台,到城关之后,爆开便即刻飞沙走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