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岳意识到,自己与林雀栖的别离已成定局。他甚至开始憎恨自己的洞察力,因为他深知林雀栖是个行事计划周详的人。
他一直那么努力做所有事情,是因为想要给林雀栖提供更好的生活,但是今天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南岳一直以来的努力目标突然消失了。
他迷茫地想,她是真的醉了吗?还是借着醉意,是对即将到来的别离,于他做出的一种宣告?
他沉默不语,林雀栖也逐渐沉沉睡去。
他将她轻轻抱至床榻,凝视着她宁静的睡颜,眼睛都不眨一下,直到眼睛充满血丝,晨曦再次染红天际。
南岳如同失去了灵魂的躯壳,离开东宫。
即使知道她将要离去,南岳依然会全力支持她的决定。
这可怕的认知让南岳心如刀割,因为让林雀栖走,就等于要看着林雀栖死。
这无法避免,但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他会疯的。
南岳第一次对林雀栖生出恨意。
“客官,进来喝杯酒再赶路吧。”路边的酒铺老板见到南岳失魂落魄的模样,以为他是今年落榜的读书人,便热情地招徕。
南岳闻到酒香,声音沙哑地应道:“给我来一壶酒。”
老板熟练地为南岳拿上最好的酒,哎,这些上京城来赶考的书生嘴巴挑剔得很嘞。
日渐西斜,简朴的小桌之上,空酒壶堆积如小山,酒铺老板犹豫着要不要劝劝。
南岳却随手抛出一锭银子,踉跄着远去。
林雀栖在阳光透过窗棂时惊醒,发现已是午后。
她略感诧异,向晴雪询问得知,南岳早已出门,或许是去了太子太傅的府邸。
昨夜的记忆如同流水般模糊,只留下依稀的印象,似乎是在谈笑间不自觉地倚入了南岳的怀抱。
该不会是昨晚把人要狠了,所以今日才早早地逃走了?
她有些窘迫,问晴雪,“昨天南岳给我带来的酒还有剩吗?”
她平素里鲜少沾酒,因为讨厌不自控的感觉,然而昨晚那酒的香醇,确实令人难忘。
晴雪摇头,“没有了。”
林雀栖叹息,“那就只能等南岳回来再问问了。”
而南岳,则是带着醉酒的步伐,来到苏白的府上,取走了他私藏的雪莲酒。
在苏白困惑的目光中,他饮一口,瞬间,苦涩在舌尖蔓延,他却哈哈大笑,又拿起其他酒喝起来,直到醉晕过去。
苏白面无表情,是心疼酒,也是疑惑南岳这莫非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