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从哥本哈根飞回来,没倒时差,回瑞和洗澡换衣,而后直接去了俱乐部。
陆政一向不觉得生日是件要紧事,跟平常的应酬一样,聊聊天喝喝酒,插科打诨说笑着也就过了。
这天也是如此。
孟正安没个正形地来跟他说笑话,他笑骂几句,碰碰酒杯,仰头喝干。
圈里像他这样的公子哥,逢生日节日最忌讳收礼,旁人瞧着这样好的攀关系的机会实在眼热,也只能来敬一杯酒,说些吉祥话。
他懒懒地靠坐在沙发里,有人来跟他敬酒说祝福,他低眼听着,唇角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末了,跟来人碰杯,把杯中酒喝掉。
看起来若无其事。
跟以前的陆政是一样的。
孟正安一直瞧着,却忍不住偏头跟郁景明嘀咕,“你觉不觉得阿政有点问题?”
“觉得。”
“是吧?”孟正安拍了拍他的肩,又蹙起眉头,想不通似的,“说不上来,但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老杜家那个下三滥给他敬酒,他都喝了。”
搁以前,陆政是瞧不上这号人的。
倒不是说他现在就瞧得上这号人了,而是,“他人根本没在这儿!”孟正安恍然大悟,“是吧?魂儿丢了。”
“我感觉,现在摆在咱们面前的,就是个空架子。”
郁景明说。
陆政没喝太多,聚会结束,他乘电梯下楼,背影看起来也很稳当,郁景明和孟正安跟他道别,他没回头,只是手从裤兜里抽出来抬了抬。
上车,降下车窗。
尚策启动车子往瑞和驶去。
后座,陆政闭目养神。
确实没喝太多,可夏夜的清风拂面,他只觉得浑身都在烧。
解开衬衫顶端两颗扣子,无济于事。
回到瑞和,尚策早吩咐家政煮了醒酒汤,陆政在楼下喝了,回二楼卧室。
时差还没倒过来的缘故,毫无睡意。
他敞着腿坐在起居室沙发里,捏捏眉心深深匀出一口气。
他能感觉到,自己表面上还好好的,可体内五脏六腑要烂了一样。
有什么东西在烧,烧得要顶破喉咙。
放空大脑。
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有一种彻底的平静。
那是在知道程若绵表面上与他柔情蜜意、事实上却一直计划着离开的时候,他的心情。
他的情绪一直停留在那一刻,没有消弭没有纾解。
他没有去处理这个情绪。
就这么一直搁在这儿,积压在身体里,此刻在酒精的催发之下燃烧起来。
何必强求。
他拿得起,自然放得下。
他最不喜欢扭捏作态矫情做作。
干脆利落一点好。
就这样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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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政的亲姐姐陆英姿从尚策那里听说,陆政最近好像有点不好,她放心不下,入秋那一阵,在工作间隙,经常找陆政吃饭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