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烆张了张嘴,想说自己并不是觉得输给她丢了脸。
输了比试,的确是他意料之外。
但他并不是输不起的人。
输了便是输了。
乘袅是堂堂正正赢了她,这是事实,要怪便只怪他技不如人。
“你方才是想——”杀了他么?
但最后几个字,季烆终是没有说出口。他控制着自己,没有去摸脖颈上的伤,猛然闭了闭眼。
比起输赢,他更在意的是,她竟然真的对他下了重手。
哪怕这是比试台上,但乘袅从未对他如此过。不,不是这样的。这本就是你输我赢的比试,战台之上也没有私情。
所以乘袅会伤到他再正常不过。
他们有各自的立场。
“我想什么?”
乘袅耐心渐失。
季烆喉结剧烈动了动,看着面前女子熟悉又陌生的眉眼,忽地道:“袅袅,我想告诉你——”
“你没看到她受伤了吗?”只是话未说完,一道冷冽的声音同时响起,蕴着寒霜的声音盖过了他,“放手。”
一阵冷风忽袭,季烆只觉抓住乘袅手腕的手背一疼,竟是裂开了一道细小口子,像是被利器所伤。
季烆下意识松开了去。
他是剑修,自然一眼便看出了这伤口是被剑气所伤。
看似细小,实则伤害极大,疼痛不比脖颈上的剧痛轻。
“……师尊。”
果然,他抬眸便瞧见了出现在他与乘袅中间的高大男人。
是他的师尊。
是这九胥最厉害的剑君。
男人墨黑色的袍角在风中微扬,只是站在那里,存在感便强烈得不可思议,不容人忽视。
蔺霜羿身量很高,他站在乘袅前面,完完全全把她挡住了。
从季烆的视角看过去,再也看不到乘袅一丝一毫,只莫名看出了一种占有的意味,像是凶兽守着自己的猎物,圈占自己的地盘,不容任何敌人觊觎。
那一瞬间,季烆竟觉得像是被凶恶的敌人盯住了。
是一种警告。
有些话不必明说,已令人明了。
这样的联想让他脸色阴沉。
他想越过蔺霜羿,直接到乘袅面前,然而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竟根本动不了了。但在外人看来,除了手背上那道细小的伤口,他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和威胁。
谁也不会知道,此刻他遭遇着什么。
便连离他们最近的乘袅想来也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