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在天边铺开了一道白线,天色半明。
宫中昨晚闹了一夜,沈妤也一夜没睡,早晨听说没抓到刺客,提在喉咙的那口气才松懈了下来。
奉天殿外每日上朝都是老样子。
原本沈妤昨夜受了伤,指挥使蒋安让她不用当值,她担心若是她不出现,谢停舟定然会发现异常。
只是今日谢停舟来得格外早,兴许是听说宫中出了事。
谢停舟抬眸朝阶上看了一眼,沈妤照旧立于檐下,没和文武百官共列。
他抬脚走上前,“时大人。”
沈妤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了片刻,随即移开,“世子殿下找下官何事?”
谢停舟上下将她扫了个遍,没见她有任何异常。
“你好歹做了我那么长时间的近卫,如今一朝高升就翻脸不认人了。”他叹了口气说:“时雨,你好无情啊。”
沈妤抿唇,没想到他在奉天殿外就如此孟浪。
“世子说笑了,都是为陛下办差,怎么能叫翻脸不认人呢?平素见了世子,下官还是要照常行礼的。”
谢停舟环住胳膊,“那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下朝之后,邀你府上一叙?”
沈妤说:“抱歉,今日当值。”
谢停舟笑了笑,扯着腔调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看我诚意满满,你却拒绝得如此干脆,好伤我心啊。”
这样的话再配上那样一张脸,真让人觉得自己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可这话让人如何接?
蒋安原本站在沈妤对面四五米远的地方,闻言上前道:“世子,可是我这位下属惹您不快了?”
“是挺不快的。”谢停舟目光不移,“时大人不给赏脸呢,请都请不来。”
他这般行为放在百官眼中,众人心思各异。
李延昌站在李昭年身侧,问:“四哥,他两人如今这闹翻了的模样,你看是真还是假?”
李昭年事不关己,“真真假假,与我又何干?”
李延昌嗤笑了一声,也懒得搭话了。
蒋安见沈妤百般推脱,谢停舟却百般刁难。
他有心维护时雨,说:“昨夜宫里出了事,这几日禁卫和殿前司都走不开,不如这样,回头得了空,我来做东,让你们而位冰释前嫌,你看如何?”
谢停舟斜了一眼,“那自然好,只是不知都虞候给不给这个面子。”
沈妤很想说你够了啊。
她盯着谢停舟的眼,“殿下的面子,下官自然是要给的,不知道我的面子,又值几个钱?”
看那眼神,谢停舟就知道不能逗了,再逗就该恼了。
“自然是无价。”谢停舟说。
今日戏也做得足了,他见好就收,正好李霁风姗姗来迟,便走到一边同李霁风说话去了。
待谢停舟走远,蒋安唾了句:“他谢停舟这样纠缠也太过了,怪不得连日都来上朝,你切莫理会他,放心,在我手底下办事,我自会护着你。”
他全当时雨甩不掉谢停舟,对她便更加同情。
沈妤笑了笑,“多谢指挥使大人。”
“都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