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停舟策马扬鞭,迎着猎猎长风,从古道尽头打马而来,身后映着她此生见过最美的朝日春晖。
沈妤一直望着他越来越近,身上忽然一重,她被他的披风兜头盖住了。
谢停舟跟着钻了进来,倾身扣住她的腰,低头吻了上去。
他追了她五十里,明知只要一直追下去便能追上他,可他还是心慌,仿佛慢了一步她就要多难受一分。
直到重新拥进怀里才感受到了踏实。
沈妤感觉自己手里被塞入什么东西,略微有些沉,她想要看,谢停舟却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许她看。
披风似乎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开来,她在里面闻到了他身上的气息。
谢停舟移开了唇,抵着她的额头,温声道说:“心有高台,引凤来栖,阿妤,你不是菟丝花,你是我心中的鸾鸟。”
原来他一直都想错了,总觉得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才算心安。
他气她总想出去,气她总是不能为他停下来,直到昨晚,他忽然发现他困不住她了。
那个孤身一人,前路迷茫,一路摸索着走来的坚韧的姑娘,竟能独当一面设下这样一个绝妙的局。
他忽然发现她似乎不再需要他了,也从未有过如此失控的感觉。
像是她要飞,但他抓不住了,护不住了,他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无力。
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慌什么,他明明抓得那么紧了,对她那么好了,为何她还要飞?
如今他想通了。
鸾鸟岂能藏于鹰羽,他应当放她高飞,与她一起高飞。
谢停舟给沈妤系好披风,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了片刻,温声道:“我在盛京等你回家,早归。”
他没有多言,在马臀上轻抽了下,看着马儿向前走了几步。
沈妤想回头再看他一眼。
“别回头。”谢停舟说:“我看着你走,回来时我来接你。”
沈妤含泪笑了笑,用力点了点头,“嗯。”
那郑重其事的样子十分可爱,谢停舟笑了起来。
马儿慢慢地走起来,沈妤低头看了一眼他方才塞给她的东西。
那是一把刀。
是她爱不释手,却为了哄他,还给他的那把刀。
他曾说这把刀没有名字,因为他还没有想好,而今刀身上刻着两个字。
——引凤
沈妤一下哭了出来。
她是他心中的鸾鸟,这把刀叫引凤,是要指引着她回家。
她没有家了,但他为她筑了一个,告诉她鸾鸟也要记的归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