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低头道:“主子,看样子他已经开始怀疑了。”
“可不么?”李霁风吊儿郎地歪着身子,“他可是谢停舟啊。”
“不过……”李霁风自言自语,“他居然把那个近卫放在了鹿鸣轩,我还当他只是做给外人看看的,难不成他还真好这一口?”
内侍静立在一旁,“如今怎么办?”
李霁风忽然道:“不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别来坏我事就好。”
……
回廊很长,转过弯,方才还醉意阑珊的谢停舟直起了身,哪还有半分醉得不省人事的样子。
沈妤一直没睡,一时担心谢停舟和李霁风撕破脸出什么事,一时又担心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
谢停舟进入院中,沈妤即刻上前。
“怎么样?”
谢停舟道:“进去说。”
谢停舟并非毫无醉意,他酒量说好不好,说差也不差,一壶酒下肚,思绪仍旧清明,只是脸上和眸中已染了几许醉意。
他撑着头靠在桌上,沈妤赶紧给他倒了杯茶,回头吩咐道:“绿药,煮一碗醒酒汤来。”
等她掩上房门,谢停舟抬起眼皮看她。
“李霁风右肩上有伤,和石子能对得上,我查看过他的手,手上没有伤痕。”
沈妤有些意外地问:“是我打在他肩上了吗?”
谢停舟皱眉想了想,“你确定没有听见他叫吗?”
沈妤认真回忆了一下,眼中忽然一亮,“我想起来了,当时他没有叫,我以为他躲开了,不过了一会儿他又叫了,大约隔了一息的时间,我还以为是大黄咬他了。”
她垂下眼,“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是我多虑了,如今看谁都不正常,杯弓蛇影。”
真正能让谢停舟称之为朋友的人并不多,她还让他怀疑自己的挚友,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谢停舟淡淡道:“不用自责,警惕是好事。”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眸子深了去,“亲兄弟尚且如此,何况是旁人,最容易捅人刀子的,往往是最近的人,这世上谁都得防。”
沈妤听出些深意,“你是指……”
“随口一说罢了。”
沈妤颔首,肃然道:“我找机会再去试一试他。”
“不用去了。”谢停舟指尖抵在眉心,闭上眼皱了皱眉,他今日喝得是有些多了,来时又吹了风,这会子头有些泛晕。
“如果李霁风有问题,过了今夜,他对你一定有提防之心,你是试不出来的,我换其他人去。”
“好。”沈妤坐下问:“你不舒服吗?”
谢停舟睁眼看她,他本就生得好,稍有醉意时一双眸子云遮雾掩,看上去分外惑人。
“阿妤……”
沈妤打断他,转移话题,“如果李霁风真的是装出来的,那心思得深到什么程度?”
谢停舟眼里沉静,“太生硬了。”
“什么?”沈妤不明所以。
“问题转得太生硬了,叫一声阿妤就让你紧张成这样。”
沈妤当场被拆穿,也没觉得脸上无光,反倒说:“那你知道还叫。”
这声责怪带了几分嗔意,听得谢停舟浑身舒坦。
沈妤又道:“你还没说,如果李霁风真的是装的,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谢停舟无言,真就没见过如沈妤这般不解风情的人,满脑子除了查案就是报仇。
“其实很简单。”谢停舟耐心解释,“他生来就是皇子,站在那个位置上,离龙椅一步之遥,谁不想冒险一试呢,如果他真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