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是祥和,沈将军也不会死了,若没有燕凉关兵败,何来之后的墙倾楫摧?”
有的学子想到此处,不由哭了起来,“大厦将倾,大厦将倾啊!”
“诸位身处大厦之下,何不振臂而起?”
“你我文人,与兵抗衡岂非螳臂挡车?”
“诸位可还记得去年,国子监学子撞死宫门,文人有文人的气节。”
那灰袍学子站了起来,哈哈一声笑道:“樊笼已破,你我儿郎自有去处,我不管后人如何评我,今我崔杨便以身殉道,不求名垂千古,但求能为天下太平添一分力。”
灰袍学子朝众人拱了拱手,“今我前去渭州,诸位,后会有期。”
说罢,在众人的呆愣中施施然离去。
渭州是哪儿?是如今谢停舟的沈妤的地盘。
这人是要投奔二人而去。
李霁风喝完将茶碗倒扣在桌上,“谢停舟招兵买马的手段着实出人意料。”
出李霁风的意料,却没出江寂的意料。
文人讲求气节,用威逼利诱那一套行不通,今日之风一起,想必心怀天下或是想要有一番抱负之人,也会将渭州纳入选择了。
李霁风起身欲走,却听见一名学子一番慷慨陈词,竟是在怒斥当今太子幽闭皇帝把持朝政。
李霁风又坐了回来,“我冤得很呐,一年前我也曾认为我运筹帷幄,走上那条路才知这朝堂四分五裂,谁也把持不了。”
江敛之看了他一眼,低声说:“殿下猜一猜,这些学生里,有多少会转投谢停舟?”
“我哪知道?”李霁风轻哼一声,“我都快成亡国太子了。”
“殿下不派兵来抓人?”
“哎。”李霁风叹了口气,“我呢,还是想回到从前做烂泥的日子,这些事我压根儿懒得管。”
……
谢停舟和沈妤忙得脚不沾地,只因各路有识之士齐聚渭州,有的为谋前程,有的为天下忧心,也不乏不学无术浑水摸鱼之人,想趁此机会混口饭吃。
各州自下而上办事人才的甄选是个大问题。
“章敬廉此人可用,放在雍州做知府有些大材小用了。”
兮风进门,“王爷,又有人来送礼。”
“让人直接入册搬入库房。”谢停道。
送礼谢停舟从来都是照收不误,那都是从贪官身上剐下来的,之后要百姓身上的银子。
那些送礼的,多是想借此求个一官半职。
兮风迟疑道:“拿人手软,会不会……”
谢停舟侧眸,“我留他们一命便是恩典,你问他们这恩典要是不要。”
兮风颔首离开,过了一会儿,谢停舟出去时正好看见下人捧着托盘往库房的方向去。
看见谢停舟,丫鬟忙退到一旁跪让行礼。
谢停舟垂眸看了眼托盘中的物件,脑中一时走了神。
这东西若是戴在沈妤身上,一定很美。
他伸出手,袖子滑至腕间,丫鬟忙端着托盘呈上,谢停舟拿起东西摩挲了两下,塞进了袖子里。
这几日渭州下了一场及时雨,田里的庄稼没遇干旱。
沈妤带着长留去百姓的地里转了一圈,眼瞧着这个秋日会是大丰收。
沈妤热了一身汗,回来碰上了送完礼离开的人。
“又收了什么?”
谢停舟看着她,目光有些深,“好东西,给你的。”
“什么呀?”沈妤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