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惜拿过信封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小心地倒在地板上。
信封里的东西,是荣经年律师事务所的合作人送回来的。
荣家二叔荣经年,在事务所办公室的遗物。
里面有他平常用的笔和办公用具,还有荣惜和荣经年的一张合影。
照片里的荣经年,不过才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
身为江城最知名的律师,一手创办经年律所的他,正是人生忆物中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她那时才只有六七岁,坐在二叔的肩上,正伸着小手摘后院树上的樱桃。
那张照片是妈妈随手用手机拍抓的,光线和构图都拍得很好。
二叔亲自打印出照片,放在相册里,在办公桌上一放就是十多年。
荣惜一样一样认真翻开,人就一点点地湿了眼框。
一一将东西整理好,看到纸箱最深处那只小铁盒。
荣惜呼吸一窒。
这是二叔临终之前,交给她的。
小铁盒一侧的缝隙里,还有些干涸的血迹。
当时情况紧急,她没有打开看过盒子里是什么东西。
后来,被荣家人带回来之后,她好长一段时间都住在医院。
家人担心她看到盒子失控,悄悄将盒子收起。
没想到,也放在这里。
盘腿坐到地板上,荣惜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只精致的金属盒。
盒子里,放着两样东西。
一枚硬币,还有一把钥匙。
硬币是黑色的,正面浮雕着一只七芒星,四周包裹着橄榄树枝。
硬币背面是一行拉丁文。
nonsibi,sedomnibus。
不为自己,为了所有人。
下面是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
那把钥匙也和普通的钥匙不同,不是一字也不是十字,而是一把截面是七芒星的钥匙,钥匙尾端还镶嵌着一颗金灿灿的宝石。
荣惜从小就跟着荣经年学琴,他的东西她大部分都见过。
可是,这把钥匙和这枚硬币,她却是第一次。
钥匙和硬币的作工都是精致无比,握在手里有沉甸甸的份量,那样的质感怎么看都不太普通。
荣惜轻抚着手中的那枚钥匙,眼前再一次闪过二叔的脸。
当时,他满身是血,脸色苍白如纸。
吃力地将小铁盒送到她手里,嘴里还在叮嘱。
当时,他说什么来着?
荣惜闭上眼睛,再一次回忆起当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