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怀义61岁,还没有到退休年龄,许正之前只是见过其照片,戴副眼镜,看着如同五十岁。
腹有诗书气自华,^_^呆子。
但这次走进病房,许正一眼看过去,倪怀义头上缠着绷带,脸上死气沉沉的躺在病床上。
看到许正几人过来,也只是抬抬眼皮,根本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今天守在病房的是张开文同事,看到这种情况只能向许正三人苦笑的摇头,用嘴型无声的表达出来两个字:难缠!
许正心里也发苦,难缠也得面对呀,这是工作。
这些知识分子学问越高越仿古,似乎一直觉得他们和古代人一样,刑不上大夫,即便面对警察审讯,依然一副清高的模样。
这很明显是不配合啊。
张开文和倪怀义认识,来到病房便率先打起了招呼,“倪教授,这两天身体怎么样了,精神可好?”
“是小张来了啊,不好意思,我现在这样不能坐着与你讲话了。”倪怀义抬抬眼看了张开文一眼。
他说话客气,但骨子里透出一副他的教养不允许他与人恶语相向。
刘琳琳作为刑侦总队的刑警,自然也和这位前警察顾问打过交道,此时也上前一步,把带过来的果篮放到床头柜上。
“倪教授,新年好,我也看您了,给您买了一些水果,希望您身体早日康复。”
倪怀义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扯出一丝微笑,“是琳琳啊,谢谢你来看我。
说吧,这次你们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他说着把视线转到了许正身上,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却率先走进了病房,进入病房一直打量着自己,显然是三人中领头的那一个。
许正三人前来,能带着水果,自然意味着不是以审讯的名义前来。
“倪教授,我是长明刑警支队特聘顾问,也是这次是长明与魔都合作侦办的自杀案临时专案组的成员,我叫许正。”
倪怀义闻言认真的看了许正一眼,讶异道:“闻名不如见面,许警官可比我想象中的年轻多了。
之前只是耳闻你来魔都几次公干的事情,只觉得你这个年轻人很有东西。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次魔都警方能这么快锁定李丹宁,应该是你的功劳吧?”
倪怀义这番话语气平和,仿佛前辈对晚辈的夸奖,许正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怨气,可他总不能是真心夸奖自己的吧。
“这都是大家共同的努力,可惜棋差一筹,没有阻止了杨浦大桥的惨事。”
话锋一转,许正突然真诚的问道:“倪教授,如果你当时在现场,能阻止了李丹宁催眠池剑吧?”
“我…”倪怀义顺嘴就想回答什么,可很快他便意识到接下来他回答什么都落入了眼前这个小年轻的陷阱里。
说自己阻止就是承认了自己是主谋。
说自己不能阻止,那估计没人信。
更何况,倪怀义自首就是自己催眠了李丹宁,但这不是他本意,他自首主要是给外界证明他没有犯罪,只是想救下李丹宁。
有种舍身为情的壮举。
倪怀义自然不会被这点小陷阱难住,“许警官,还请坦白你们今天的来意。
我有点累了。”
他是病人,还是位脑出血病人,而且还是术后第五天,确实有理由反对接受询问或者问讯。
“李丹宁或许要招供了。”
许正说完便留意倪怀义的表情,只见他猛然间睁大眼睛,似不敢信又似天方夜谭的神情。
但同时他也微微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解脱般的表情。
许正看到这矛盾的一幕,心往下一沉,如果真是倪怀义催眠的李丹宁,他应该早就知道这种情况,不应该惊讶,因为这都在他的计划中。
李丹宁被抓,不配合审讯,等到警方找到确凿证据,她再招供。
这样一来,倪怀义也洗清了冤屈,他的自首也变成了干扰警方办案。
而且现在他都表示了震惊,从表情上推断,他确实和李丹宁的案子没有关系。
许正看着倪怀义半天不说话,又闭上了眼睛,呼吸略微急促,仿佛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