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月原本算得上是大家闺秀,其父站队错误,全家男的都被发配边关,女的则是做了官妓。
她那会年岁小,家里还没来得及教导管家之事。
这些许知礼不清楚,我却心知肚明。
家里没两日,就被钟姨娘大刀阔斧的改革弄得乌烟瘴气。
每天的三餐膳食,都不能按时让人吃上。
许知礼下衙后,饿了好几顿,都默默忍受了。
可他没想到,还有更大的坑在后面。
钟姨娘再给许知礼上官夫人送礼时,根本没翻我记录的札记,自作主张送去诗书。
她哪里晓得这家夫人是女中豪杰,生平最恨读书。
被人家直接告状到我这里。
好说歹说,送去一盒子点心,两个菜式秘方,上官夫人才答应不让这件事情传扬出去。
“也就是春华你心实,搁我家里有这么个祖宗似得姨娘,定然早早发卖出去,平白惹人心烦。
虽说这事我没有告状,许知礼还是知道了。
他头次给自己的女神发了火。
“姑奶奶,你不会掌家多问问呐,我的前程都要被你葬送了。”
“得亏你是个妾,不常出去走动,我这脸都不够丢的。”
一番阴阳怪气,将钟姨娘说得嘤嘤哭了半晌。
该!
图啥呢,闹了还得自己哄。
倒是乐得红豆小丫鬟连着几日胃口都极好。
催着我赶紧做新菜式。
哎。
谁家丫鬟敢使唤主子给她做菜。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这日,天气甚好。
我让红豆在院中支上桌案,准备做鲜花饼。
钟姨娘翩跹而至。
一进来看到我们这幅劳作场面,就嫌恶地拿帕子捂住自己的口鼻。
眉头紧蹙。
“天呐,花这样清新脱俗的东西,竟也要被你拿来满足口腹之欲。
“莫说是做葬花那种风雅事,便是拿来做胭脂也不算糟蹋。”
“啧啧啧,你可真会暴殄天物,出身市井果然俗不可耐。”
这番话说得红豆小丫鬟都忍不住撇撇嘴。
“钟姨娘不是读过许多书,我记得圣人曾说'食色,性也',怎么就是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