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眼都一亮,闻人世崇、史进同时压低了嗓门道:“劫法场!”
一言既出,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闻人世崇佩服道:“贤弟,童贯今日方捉那二位仁兄来,我亦是才知道不久,不想你竟已听闻!”
史进摇头道:“算那二位兄台命不该绝!这件事说来话长——”
原来史进等人,当初奉了老曹命令,留在江南相助方腊对付慕容博,鄱阳湖一场大战,慕容博影踪不见,后来得了马灵通报,才知远赴幽燕,死在老曹之手。
<divclass='gad2'> 这时方腊已渐渐重整起一部分兵马,依旧还是让他几个相帮,以待将来大举,南北响应。
史进等人前两日正在江阴军勾当,恰好童贯船队经过,停靠补给之时,船上有明教暗探传下消息,道是捉了两个武植麾下大将,史进得知,直接跟着船队来到金陵府,一打听才知,明日便要行刑,顿时急得热锅蚂蚁一般。
明教在金陵府,虽然也有潜伏的势力,但是纵然舍得全部拉出,也不过数百上千人,且其中大多都不会武艺,想要救人,却是极难。
思前想后,想起马灵此前提过闻人世崇,便找上门来求助。
闻人世崇听罢,点头道:“果然武大哥麾下,都是义气之士!我这里本想了一条计谋,如今有你们几位兄弟相助,却是更添把握!”
当即便将自己兵分两路,以“清君侧”名头制造声势,趁机劫了法场的计策说出,史进听罢,连连点头,却不说话,只看向余五婆。
余五婆皱眉斟酌片刻,轻声道:“闻人兄长,此计本是好计,只是你们这一支兵马,深得赵佶信重,他日或许能有大用,如今露了脸面,前面许多功夫都毁于一旦,岂不可惜。”
闻人世崇想起此女绰号“女公瑾”,心中一动,连忙问道:“不知余家妹子可有妙法?”
余五婆道:“其实这条计策,明修蜀道、暗度陈仓,已然十分合用,只是小妹觉得,大可不必真费周章,兄长麾下将士,只消有五百真正心腹,便足以行事!”
胡显皱眉道:“五百人?五百人能济何事?”
余五婆笑道:“胡兄,所谓清君侧,不过做戏,做戏讲究的是唱念做打,何必当真?况且如今金陵府勤王之兵五花八门,大可浑水摸鱼!若是小妹行此事……”
说着,她拿起面前酒杯,一边细说,一边一个个放下:“先要一百个精细的,去清凉山周围,四下放火,再要二百个喉咙大、腿脚快的,分成二十队,各自打着不同兵马的名头,大喊清君侧、救少帝、振朝纲,以造声势,以赵佶胆魄、童贯智数,只此三百人,足以让他魂不守舍、信以为真!”
“再有二百人,却是需要真正能厮杀好汉,都打我明教名义,随我等去劫法场,此事便可成也。”
闻人世崇三个听罢,又惊又喜,面面相觑道:“这般说来,我等先前却是想的复杂了,按这妹子的布置行事,岂不更妥?”
余五婆说罢计策,方才那挥斥方遒的气势蓦然一收,依旧是温和乖巧模样,微微笑道:“三位兄长都是豪情盖世的男儿,因此下意识便是起大军、打大仗、做大事,不似我们女子,心里只有居家过日子的小念头,因此想出的计策,也都是螺蛳壳里做道场。”
她这一番话说得有里有面,闻人三个听了分外暖心,闻人世崇不由感叹:“怪不得叫做女公瑾,果然名下无虚!也不知哪家儿郎有幸,能娶到妹子这等贤妻。”
他此话本是无心之语,不料史进哎呀一声,面色全红,站起身跌跌撞撞道:“哥哥们喝酒、喝酒。今日我等一见如故,当不醉不休……”
余五婆清秀的面颊,亦是微微一红,低声嗔道:“什么不醉不休,明天劫法场,你还要带着宿醉去不成?”
史进面色更红,连忙放下酒,傻笑道:“是啊是啊,妹子说的是。我们正该好好商议,明日如何劫了这个法场。”
余化龙在一旁一直不做声,此刻见史进一副猪哥相望他姐姐,终究耐不住,起身叫道:“你叫谁妹子?我姐姐分明比你大了两岁!”
闻人世崇察言观色,此刻却忽然接口:“女大二,金满罐!史家贤弟好眼力!”
余五婆面色更红,身躯微颤,强自道:“兄长们莫要取笑,且说明日大事,小妹意思,倒不妨如此如此,这般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