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虎”朱富、“玉幡杆”孟康,各持朴刀,“通臂猿”侯健,提条芦苇枪,三个齐发一喊,紧随裴宣杀去。
张令徽吃他四个挡住,挥枪打了几招,不由大笑:“你等几个哪里钻出来的鳖孙,瘦的瘦,胖的胖,高的高,矮的矮,也敢挡本将去路。”
说话间,长枪吞吐,杀得四个汗流浃背,近身不得。
杨林唆使了裴宣四人去战张令徽,自家躲在一棵树后,悄悄解下弓箭来,箭搭弦上,扯得满月一般,瞄了一回,右手一撒,羽箭飞驰若流星,嗖的一下,从张令徽坐骑的粪孔中射入。
那畜生吃痛,一个人立,将主人掀翻下地。
杨林“唉”的一声抱怨!他这一箭,分明是瞄准了敌将的脖颈,不料准头差了这般远。
好在错有错着,张令徽落马后,裴宣几人再次攻杀上去,却发现张令徽步下的武艺,远不能同他马上本事比拟。
细细一看,这才发觉,原来这厮腿上竟是带伤——
却是此前打榆关时,“鬼脸儿”杜兴给他留的记号。
如今虽愈合了泰半,马上厮杀无碍,步战却影响不小,眼见得一瘸一拐,施展不开身法。
裴宣等大喜,放手围攻,张令徽舞枪抵挡,满口叫苦,不防杨林便如狩猎的豹子一般,悄无声息自后掩来,手中笔管枪奋力戳去,正中背心。
<divclass='gad2'> 张令徽大叫一声,裴宣双剑趁机把他钢枪绞住,朱富、孟康双刀齐出,剁下大腿两条,侯健轻灵一跃,一枪扎入咽喉,要了这怨军悍将的性命。
虽然杀了张令徽,怨军毕竟人多,四下围攻上来,这五个也没有冲大阵的手段,只得苦苦招呼部下抵挡。
战至此刻,李俊等人面色终于大变,晓得事情必是不如所想,那两支援军竟是先后吃金兵团团困住,便要撤退,亦是难为。
李俊低声道:“兄弟们,我要弃了蓟州,全军杀出,趁着金兵大军未动,杀散那两股偏师,分头撤退。”
董平面色阴郁,点头道:“只好如此!且依幽州,同他再做周旋。”
张顺却惊叫道:“哥哥,我等如今兵马,大半都是蓟州子弟,若要弃城,只怕当即便要大溃!哥哥,当年以关公之勇,要弃荆州而去,麾下兵马也自星流云散,何况我等?”
李俊惨笑道:“我岂不知?只是若不如此行事,难道望着他两支援军被灭。”
一席话说出,众人面色无不惨然。
李俊把牙一咬,正要下令全军集合、弃城杀出,忽然听得北面杀伐之声大起,愕然回头,却见金兵盘山总寨,已是火光冲天。
张清惊呼道:“盘山望后,便是长城,这是哪里来的救兵?莫非他自家兵马反水了么?”
李俊摇一摇头,立刻叫人牵马,众人各自忍伤上马,就城墙上驱驰,直奔北城,居高临下望去,果然自金兵后方杀出一支兵马,看数量,也不过三千余众,却是勇不可挡,直冲入金兵大营,如热刀子切猪油一般,飞快往前杀穿。
张顺目力好,忽然指着那支军中,一面翻腾的大旗叫道:“岳!武大哥麾下兄弟中,哪个姓岳?”
李俊双眼忽然大睁,不可思议道:“莫非竟是那小将岳飞?他、他如何有这般本事?”
话音未落,便见两支金兵,各有二三千,在战将率领下,左右杀来。
那支踏营兵马中,忽然杀出一员战将,银甲白袍,骑白马,使银枪,以一敌二,与那两将大战,不数合,一枪扎死其中一个。
又战两合,枪若龙惊,直扎入另一个金将脸上。
瞬息之间,竟是连杀两将,随即一马冲入后面金军之中,银枪舞转,杀得血浪滔天,金兵金将纷纷坠马。
张顺惊呼道:“死的是徒单抄、徒单婆鲁火!”
这两个金将,此前曾同周通、孙新恶斗,因此李俊等人都认得,晓得二人武艺出众,谁料片刻之间,便死在来将手上!
这正是:
一山还有一山高,白马银枪气势嚣。关外飞来真好汉,混江龙王逊风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