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文如何,元月已然听不到了,她太累了,唯一的念头便是合上眼歇一歇。
“圆圆!”公孙冀跪在沾有她体温的血泊中,失声呐喊着,可她却再也没有回应了。
“公孙冀!”
对面炸出一声怒喝,然而他眼里只看得见怀中躺着的那个安然的人,他一遍遍描摹着她的容颜,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
“公孙冀!你要为一个女人葬送所有人的性命吗?还不快起来!”公孙弼且战且退,于公孙冀面前站住脚,欲揪住他的衣领迫使他振作起来,只见迎面袭来一道寒光,寒光中隐隐倒映出一双淬满狠厉的眼睛。
——是杜阙!
公孙弼后仰着脖子,堪堪避开一剑封喉的可能性,旋即抄紧手心的长枪,大喝一声“狗贼,拿命来!”纵身相迎。
“凭你也配!”杜阙怒极,单手持剑,左脚横跨一步,以迅雷之势闪到他的身后,举刃瞄准他提枪的手臂,猛刺下去。
“呃……!”公孙弼躲闪不及,生受了这击,差点抖落兵器。
杜阙冷冷一笑,趁势转到他身侧,剑气直逼他的胸口:“杂碎。”
话音一落,鲜血扑簌簌泄下,公孙弼倒地不起,气绝而亡,死不瞑目。
“现在,轮到你了。”淋漓滴血的剑正对着公孙冀的头顶。
公孙冀缓缓抬头,直视迫在眉睫的利器,眼底布满冷厉:“你亲手杀了她。”
杜阙充血的眸子里掠过一丝痛苦,弹指之间,冷剑抵上公孙冀的战甲,再眨眼,刀身穿膛而过。
“她没死,该死的是你。”
拔剑而出的同时,公孙冀重重摔倒在公孙弼身旁,同那两只含恨的眼睛无声对视着。
公孙冀被甩出去的瞬间,杜阙毫不犹豫地弃剑,双臂紧紧搂住了那具安静的身躯。
“阿月,阿月……”他低声叫着那个压抑多日的称呼,一刻不停歇晃动着自己的头,他不信,她就这么离开了,他不信。
他用手指一点一点靠近她的鼻尖,临到时,无穷无尽的怯懦一拥而来,包围了整个心房。
没事的,一定没事的。他如是重复着。
指节终于寻到停落点。
有热气徐徐拂来,幽微而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