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延舟低头,将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上,好半天,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一句话:“你就,那么恨我吗。”
楼藏月说:“当然。”
闻延舟像骤然遭遇重击,支撑身体的力气被强行抽离,永远挺拔的肩膀突然就塌了下去。
静谧清冷的深夜,空荡无声的房间,只有他一句沙哑又沉痛的“乖乖”响起来。
可惜无人回应。
……
闻延舟走后很久,楼藏月还躺在客厅沙发上。
她眼底空空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想什么?
桑杉为她热了一杯牛奶,看她神色有些晦暗,不由得问:“小姐,您没事吧?”
楼藏月坐了起来,淡淡一笑:“我没事。”
她端起牛奶,抿了一口,纯牛奶加了蜂蜜,有一股甜味,她不爱吃甜,勉强喝着。
桑杉忍不住说:“您在草场说的那些话,桑杉明白,但桑杉还是觉得,您应该给他一个教训,如果不是他,您身上不会多这两处去不了的疤痕。”
胸口一块,手指一块,都是拜闻延舟所赐。
楼藏月没有说话,眼神在白雾后显得朦胧。
桑杉又说:“您当年还患上那么严重的精神……”
“桑杉。”楼藏月放下牛奶,打断她的话,情绪已然恢复如常。
“密匙已经在柳厌手上,照我之前交代的去做吧,生路死路,都是他给自己选的路,我们静观其变即可。”
桑杉动了动唇,最后只得领命:“是。”
“去休息吧。”
楼藏月拿起桌上的戒指盒,进了卧室,将它放在梳妆台上。
她一边脱衣服准备洗澡,一边看着它在灯下闪着光。
它的主石和戒圈上都有血迹,是她故意没清洗干净。
她“摘下”它之后,请工匠仿制了一枚,楼藏云结婚那天戴的是仿制的Eros,否则她戴上了再想摘下来,就只能跟她一样。
楼藏月收回目光,将换下的衣服丢在沙发上,转身进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