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语气自然到仿佛楼藏月离开这几年,只是出国留个学。
而不是差点命丧大海,再也回不来。
闻延舟走进餐厅,拉开餐椅,请她入座:“来看看这些菜还合不合胃口?”
“都很好。”
楼藏月其实都没看清餐桌上都有什么菜,坐下后就开门见山,“顾家的旧居,闻总开什么价?”
闻延舟拿起碗,拿起勺,盛了一碗奶白色的高汤递给她:“外面冷,先喝碗羊肉汤暖暖身,加了胡椒,味道应该不错。”
楼藏月接了,但放下:“吃饭不急,先谈正事吧。”
“那栋旧居,从民国到现在,也算历史文物,价值自然不能按照市价论处,我请专业人士估出了一个比较合适的价格,在价格的基础上,再加三成,闻总满意吗?”
闻延舟没接她的话,看着她清冷的脸,只重复:“趁热喝。”
楼藏月神情依旧,只是嘴角抿着的弧度,多了一丝丝不快。
闻延舟跟她对视着,嗓音低沉:“对我而言,正事是吃饭,房子罢了,你要,我送你又如何?”
“你那不叫送,”楼藏月冷笑一声,“叫退赃。”
“你高兴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喊你过来,就是为了吃饭。”
闻延舟看她都穿了毛衣和大衣了,可身形看起来还是那么纤细单薄,眉心不由得皱起,“这几年,他没照顾好你吗?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楼藏月冷不丁地笑出声。
她从在闻父灵堂出现到现在,对闻延舟和那三家,始终保持相安无事,平和自然的态度。
就好像媒体“澄清”的那样,他们之间并不存在什么旷野啊杀妻啊抛尸之类的。
直到现在。
他这句过度的关心,撕碎了原本可以装下去的窗户纸。
——他怎么有脸怪别人没照顾好她?
不,应该说,他怎么有脸关心她?
楼藏月靠着椅背,匪夷所思地看他,目光也在时间的流逝里,一寸寸冷下去。
到最后,冰封千里。
这才是他们仇人见面该有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