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慈生都被带走好半天了,但他的话语却好似有回音,在平房里回荡,回荡……
久久不消散。
楼藏月的脸色形容不上来,像月亮被乌云笼罩,难以窥见天光。
桑杉沉默不下去,试着喊:“……小姐。”
楼藏月闭上眼睛,胸口像一张网,被来回扯动,难以说清到底是疼还是麻。
她声音很低:“你觉得,吴慈生说的话,是真的吗?我妈妈没有死在三年前,现在还好好地活着?”
桑杉同样被颠覆认知……或者说,是早就被颠覆认知。
她以为的闻延舟,和她这些日子以来看到的闻延舟,完全不一样。
一个冷心冷肺薄情寡义,一个为了楼藏月哪里都能去。
山崖他可以说跳就跳,明知山有虎的马赛也能说去就去。
他对楼藏月可以说是不顾一切,这一点她都看得见。
所以这会儿,即使是桑杉,也说不出难听的话:“小姐,桑杉不知道。”
楼藏月扯了下嘴角:“我觉得是真的,闻延舟什么都做得到。”
他有这个本事。
低估了谁,都不应该低估闻延舟。
单凭他总能随时随出现在她身边,几乎清楚她的所有动态,就知道他有偷天换日移山倒海的本事。
所以她妈妈真的没死。
没死……
楼藏月深吸了口气,喉咙像被砂纸磨过,干的,疼的。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在各种时候,各种情况,问了他很多很多次,他宁愿默认自己就是凶手,也不肯告诉我真相……”
非要她恨着他。
他明知道,只要有这个杀母之仇存在,她就永远不可能原谅他,无论他为她流了多少血,历经多少次危险,她和他之间就是有这道跨不过的鸿沟。
楼藏月突然福至心灵明白了:“哦,他要的,就是我不原谅他,他要的,就是想我对他复仇。”
想要她伤害他虐待他报复他蹂|躏他摧残他,让他疼让他痛让他不舒服让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