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秒后,眼膜消退。
垂着?夕阳的人世间向他完全?打开。
唐妮妮这才?看清楚,原来是祁越的企鹅回来了。
她在给帮他梳头发。
手指好漂亮。
一根根又细又白,指甲短短的,像月亮的弧度。
她右手握着?木梳,时不时以尾指挑起一团发,放到摊开左手心?上。用两?指捏住缠发上面那一段,免得拽疼他。
之后才?让梳齿穿i插进发间,一点点地梳开乱结。
记忆里,除掉企鹅,就?只有好久好久以前的爸爸这样给他梳过?头发。还打辫子,让他变得很漂亮很漂亮。
唐妮妮目不转睛地看着?。
不禁自枕头底下钻出半颗脑袋。
近似胆怯又孤独的蜗牛,好不容易感知到一点儿外部的温暖,才?鼓起勇气,从保护壳里谨慎地探出两?根触角。
有多久呢?
没有人这样给他梳头发?
他反应迟钝地数着?,回想着?。
好几分钟过?去,始终没能计算出一个准确数字。
他实在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见爸爸,也说不清爸爸从什么时候变得奇怪,总是打他骂他,拔他的头发。
要问爸爸为什么讨厌他?
好像也不知道。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变成那样。
而且爸爸已经?不要他好久了……
失落的情绪突如其来,看着?眼前的企鹅,唐妮妮不禁摸摸口袋,指尖触碰到一颗舍不得吃的大白兔奶糖。
他倏忽展开身体?,带着?枕头移动。
身体?缓慢扭转成蛇一样不可思议的曲线,脑袋凑到林秋葵腿边,向上抬起两?只小鹿般清澈的眼睛:“……糖。”
明?明?身形骨架不算小,却意外地有种小动物感。
他用双手捧着?一粒小小的糖。
分明?是把从她这里获得的东西,自己最宝贝的东□□自珍藏了好久,又送还给她。作为唯一拿得出手的回礼。
所长说过?的,大家都喜欢礼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