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根手指懒懒拖着脸,睫毛根根分明?,几乎称得上?俊秀?
就跟机器人洋娃娃似的又假又精致,但凡他肯闭上?那张嘴,收敛一下?眼里的杀气,这不活脱脱一个绝美小白?脸么?难怪有人愿意花钱宠着惯着。
除了脾气不好——这可真他妈的太不好了!!
红黄毛照着老板给的菜谱,保证按部就班操作没有任何问题,硬是剁了六条排骨,杀了七次鱼,次次他都?不满意。
第一次嫌排骨焦。
眼珠都?不带瞅一下?,就让他们滚。
第二次嫌酸,第三次嫌甜。
第四次居然他妈说骨头太多?这是他们能?控制的事吗?
鱼鳞没刮干净,鱼刺没挑利落。
豆腐切得太潦草不碰,切得太细碎也不碰。
这臭脾气祖宗次次一副想摔碗的大?爷拽样,也不知想起?什么,突然停住了,收手了,改口让他们自己吃掉。
糖醋排骨豆腐鱼汤是好吃,可谁架得住这么吃啊?
就一顿饭!
一顿饭而已啊操!
第十四次啪叽一声甩鱼上?砧板,红毛气不打一处来,边娴熟处理鱼尸,边纳闷数落:“一大?老爷们,又不是睡婴儿床的小崽子,有什么好娇贵的?你说到底谁给他惯得,惯成这副欠揍的破德行?。”
黄毛小声:“林老板。”
“老子八辈子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主,怎么不饿死他得了?”
红毛说着说着,忽然搞不懂自己为何要忍气吞声干这档子贱活了,扭头问:“这事你跟那小祖宗说了没?她给多少?”
黄毛比个数。
行?,就冲老板大?方。
穷鬼红毛一秒平复情绪,给祖宗第八次炖上?鱼汤。
灶台加柴烧火,汤汁奶白?翻滚。
浓稠的食物香气扑面而来,连正在伤心破相的臭美小猫都?被勾住,忘了破相的凄惨。祁越却莫名提不起?胃口。
许久以前,在遇到笨蛋企鹅以前,食物在他眼里只是一种能?让人活下?去的东西?。饿了就吃,吃了不死,否则就得死。
至于食物的种类和味道,他根本不在意。
倒计时降临的初期,他逃出训诫所,一路往庆城走。那会儿就更随便了,看到什么抢什么,抢到什么吃什么。
甭管别?人摆在店里或者扔到地上?,东西?生的还是熟的,只要没被咬过,看起?来还行?,祁越就能?吃,真的敢吃。
反正连老鼠虫子都?吃过,这些怕什么,又死不了。
他正是长期过着这种肮脏流浪的生活,假如?路上?有人看到他,远远地便会绕路避开,满眼看待瘟疫的厌憎。
直到有了企鹅,有饼干,有热菜,有新衣服。
祁越每次吃肉都?心情愉悦,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爱吃肉,尤其鱼肉。
他以为肉就是肉,他对肉来者不拒。
结果不是的。
肉其实没有那么简单,他好像始终爱的只是企鹅给的肉,企鹅剥的肉,这才对脑残兄弟组做的菜兴致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