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当初坠入悬崖,被湍急的河水卷走,这把渊鸿剑也没有丢,足见万倾越对这把剑的珍视。
李元英见万倾越把渊鸿剑拿出来了,再也没有不舍得,忙把自己的横刀递给大胡子男人。
“我答应你,刀给你,让我俩在这躲一阵。”
大胡子没接,笑道:“那把剑我也要。”
万倾越受伤太重,不能久站,他手按在胸口上,喘着粗气,在一旁的石凳子上坐下。
“阁下是不是有点太得寸进尺了?”
大胡子咧开一嘴大白牙,笑得很是好看。“我这人天生就爱得寸进尺。”
在一旁准备偷袭的李元英,被大胡子反手捏住脖子,直接扔了出去。
李元英“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浑身剧痛,她咬着牙,翻滚成一团。
万倾越将渊鸿剑扔给大胡子。“说话算话!”
大胡子一手横刀,一手渊鸿剑,心满意足的左右瞧了瞧。“为了这两把顶尖兵器,我今天就当一回好人。”
李元英踉踉跄跄从地上站了起来,目光凌厉的盯着大胡子的背影。
大胡子身后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含着笑道:“别亮爪子,你这些花招子打不过我的。”
李元英捏着拳,最后还是泄了气,是真打不过。
···
没有抓到李元英,裴玄瑾的心情很不悦。
他屏退了众人,自己一个人在府内泡汤泉。
屏风处人影晃动,裴玄瑾背靠汤泉池,仰起头,轻笑了一声。“让我猜猜,是谁这么没礼貌,不请
自来。”
来人没有吭声。
裴玄瑾继续笑问:“如果猜对了,有奖励吗?”
他转过身的同时,带着杀意念出了四个字。“丞相大人!”
荀亦半扎发,一身素白袍子,站在腾起的白气之间,惊鸿一瞥,宛若坠落凡间的谪仙人。
“许久未见,丞相大人风采如旧。”
裴玄瑾也不避讳,直接从汤泉池内起身,扯过一旁的淡蓝色绸缎袍子,随意披在身上,湿漉漉的,半遮半掩,在贵气与诱惑间游走。
“比不过岐王殿下玉质金相。”荀亦看似风轻云淡,那双熬红的眼睛出卖了他。
裴玄瑾看在眼里,笑着拿过一旁的酒杯,递给荀亦。“这是你第一次夸我。”
荀亦没接。“我记得殿下不是个喜欢弯弯绕绕的人。”
裴玄瑾仰头干了那杯荀亦不要的酒。“我的确不喜欢弯弯绕绕,但看你着急,我很开心。”
二人的身量差不多,气质虽然不同,但都透着强势霸道。
荀亦额前暴起的青筋暗示着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他没办法冷静,他急躁的发狂,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李元英的消息。
他不敢相信李元英真的死了,所以他才日夜兼程赶来邕凉找一个答案,或许这个答案会让他痛不欲生。
来邕凉的这一路上,他反复做着一个噩梦,他梦见李元英躺在一堆枯枝败叶里,对他哭着喊疼。
就像上次在宛城,她肩上的毒伤发作,她虚弱的说“荀亦我疼”一样。
她
疼,荀亦的心也绞的生疼,他想要去抱她,却被面前层层的荆棘遮挡,他徒手撕开荆棘,等浑身是血的穿过来时,李元英又没了踪影,每到这时他都会突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