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奄奄一息的样子,看着着实有点吓人。她一脚踩在台阶,一脚还在地上,扭头望向荣掌事。
女人敛眉轻声呵斥道:“你家主子半条命都没有了,你跟我说只是伤势有点重?”
这个模样也着实把荣掌事给吓了一跳。
刚刚出府的时候,瑾王殿下明明只是脸色稍微看起来苍白一点。
“这怎么……这……”荣掌事心慌意乱了一瞬,但目光落在瑾王殿下那看似昏迷过去的眉眼上。
很快跟着紧张的心情就平复了下来。
挺好,他家主子依照这个速度的演戏,应该很快就能骗过全京城的人了。
他招呼身边的人上去按照谢夫人的指示,表面看着十分费力气,实际上当事人自己用了力道,他们就跟扶着一个会飘的“昏迷过去的男人”。
顶着谢翎遥的指挥,将身受重伤的男人带到了谢夫人的马车上。
谢翎遥看了一眼空空的马车,皱了皱眉头,对着荣掌事又说道:“避免你们家主子伤口的血不知道落在马车哪里引得别人注意,你有空就带去收拾一下这个马车吧。”
“是是是。”荣掌事此刻点头如捣蒜。
表面看似感恩感谢,实则内心也是感恩感谢。
谁懂,原本正惆怅要怎么掩护殿下去看大夫,如今谢夫人既然出手了,想必后续甚至连照顾殿下的事儿,说不定就免了。
心思涌动一二之后,荣掌事依旧用感恩的目光看了一眼谢翎遥带在身边的两个丫鬟。
依照荣掌事这无比真诚的目光,春棋和夏琴觉得浑身实在是难受。
很怪,她们总觉得有一种工作量加倍的错误感官。
谢翎遥这马车本就宽敞,如今有一个穿着狐裘的男人半躺在她的软垫上,再宽敞的车厢多少也变得有些拥挤了。
谢翎遥让马车打道回府,但回的不是谢家,而是她的别苑。
一路风驰电掣的回到别苑小巷子里,后头的丫鬟和荣掌事都还没跟上来。
谢翎遥一个人怕也是搬不动这个男人,她将车厢内的小小炭炉又加了一块,确保车厢不会冷却以后。
她准备丢下明弘一个人先回府上。
明弘躺在谢翎遥马车里晃晃悠悠半路,最后这马车猛的停车,把他刚刚酝酿出来的困意全数扫去。
周身感知变得敏锐起来以后,很快就意识到谢翎遥的动作。
他与谢翎遥好歹也是认识了这么多年了,她这点小动作心里想着什么,明弘这样多多少少都有猜测到一二。
于是,他顺水推舟的醒了过来,伸手一把抓住了谢翎遥的手腕。
“别走。”
多日不曾说话的嗓子,在突然讲话的一瞬间,嗓音就多少夹带着沙哑的语调。
这突如其来的拽住,害得谢翎遥刚起来的身子被强制按压住。
她发髻上的步摇慌乱碰撞着,而视线也自然而然落在自己的手腕上,同时也发现了明弘手腕露出来的一截。
“你怎么连手腕都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