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之前杜佑宣读战报时候的轻松,此时此刻,听着韩弘、韩充、宣武、淮西、郑滑等一个又一个地域,名字,职务,紫宸殿内的朝廷重臣们的认真程度大幅度的提升,轻松和笑容也变成了认真和严肃。
其中一部分人,挂上严肃神情的同时,还有一份释然。
另外的一部分参与今天会议的朝廷重臣,准确说是之前与军事没有太大关联的与会者,在听到郑滑、淮西的时候带上的则是震惊和疑惑。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迥异的情况,其实还是根植于郭戎带来的保密制度。
郭戎曾经听说过一个笑话,说早上开朝会的话,往往朝会还没有结束,但是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已经传入了市场,甚至成为了西市第三条街街上买菜的大爷的谈资。
这个笑话确实夸张,但是很好的说明了大唐的保密制度确实是一塌糊涂。
郭戎认真提出这一问题之后,李诵也进行了各种反思,然后根据郭戎的建议,强化了朝臣,尤其是重臣之间的保密制度。
即,每一位朝廷的重臣只负责自己职权范围内的事情,并用被恢复的政事堂作为连接每个具体机构的纽带。
对于非本职责范围之内的情况,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不听……
重要的信息或者变化,比如蒸汽机的进展就掌握科技监和发改部,造船和海军则属于兵部和航海监……
至于前线的第一手战报,则属于禁军和兵部。
至于兵部和禁军高级将领之外的人,哪怕是三品文官,也只能够通过兵部传出的公文获得信息。
淮西,那可是铁杆的反叛势力。
自李希烈叛乱之后,淮西,一直是江淮地区最大的隐患。
近些年来,随着朝廷威信和实力的增强,在严密封锁和威胁之下,淮西已经被大幅度的削弱,但是其依旧严重威胁着朝廷最重要的财税重地,对于朝廷来说如鲠在喉。
郑滑,或者说义成军,则盘踞在中原腹地数十年之久。
虽然从来没有高举反旗,在表面上也服从朝廷的命令,甚至有些年份会上缴一定的赋税,但是,这仅仅是表面上的臣服。
在表面上臣服朝廷的同时,义成军凭借地利和魏博、成德、卢龙河北三镇,以及李氏家族掌控的平卢镇眉来眼去,在朝廷的大多人的人眼中,这些家伙和盛夏时节的什么一样,不伤人,但是恶心人。
郑州、滑州刚刚易手,袁滋请求裁撤义成军的奏疏甚至还没有来到长安,所以并没有在长安范围内大规模流传。
淮西虽然已经归降了接近三个月的时间,在长缨军、宣武军,淮西军残部的紧密配合之下,已经真正达到了战争迷雾的程度。
再加上吴少雄本人在淮西的威望,以及他个人的精确微操,使得淮西三州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正是这一系列的改革,
以至于到了现在,除了直接接触军报的宰府和兵部尚书,左右侍郎,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淮西已经悄无声息被拿下的消息。
“原宣武军节度副使韩充为天雄军节度使,长缨军郎将韩湘权天雄军副使,原蔡州兵马使卓冷调任汴州兵马使!”
韩充,那是检校司空、宣武军节度使韩弘的亲弟弟。
韩湘,那是长缨军长史韩愈的侄孙,铁杆的长缨军骨干。
卓冷,那是前淮西军中首屈一指的大将。
这么三人作为天雄军的实际掌控者,再考虑一下这支新建的天雄军以长缨军伤兵和长缨军老卒为骨干组成的新军,在场的所有人不禁想起了曾经的那个传闻。
昔日,太上皇在新编的四支禁军护送之下出巡。
初次展现在世人眼中的新编禁军吓得山东豪门老老实实的以资助航海和扩张的名义交上了一笔惊天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