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说法语么?”波莫纳问。
“会一点。”
“Repères是什么意思?”波莫纳问。
“定位?”伊莎贝拉说。
波莫纳惊讶得看着伊莎贝拉。
“我爸爸喜欢法语和哲学,是他教我的。”伊莎贝拉说。
波莫纳也不知道该不该邀请伊莎贝拉来上胖修士的课,毕竟她没有问过他。
好在很快礼堂就到了,现在是吃饭时间,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饭菜的香味,还有吵闹的人声。
她们一前一后进入了敞开的双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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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觉得学识还能和以前一样,带来荣耀和尊敬吗?先生。”拉蒙特小姐问。
乔治安娜回头看着了一眼,可能是因为伊丽莎白也对诗朗诵缺乏兴趣,和旁边的建筑师莫特聊了起来。
“那是当然。”莫特提高了语调说“谁会否认这个事实呢?现在的议员有不少法兰西院士。”
“我的意思是,不是任命什么显赫的职位,而是双方进行辩论时,总有一方发表反对的意见,这样双方就都免不了发生麻烦,不管他属于哪一方,他或先或后总会困处一隅。”拉蒙特小姐说“除非他足够精明,随着人数较多、力量较强的一方改变观点和步调,而变更自己的主张。”
“那这样的人不过是哗众取宠之辈罢了。”莫特颇有些傲慢得笑着。
“我遇到过一些人,他们为了避免麻烦,没有和其他人来争论什么问题,尤其是他们在获得荣誉和显赫的地位后,学识带给他们的不再是荣誉和尊敬,而是麻烦、损失和苦恼。”拉蒙特说。
“因为他们害怕自己错了?就像和伽利略争论的那一波人?”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拉蒙特小姐笑着说“谁会否认学识带来荣耀和尊敬这个事实呢?”
莫特觉得很有趣,乔治安娜却没那么觉得。
“只是闲聊。”理查德在她耳边说“你不需要太计较。”
“我没有计较。”乔治安娜冷漠得说。
“在你脸上都写着呢。”理查德说。
她差点摸了摸自己的脸。
因为习惯了不戴面具生活,她已经快忘了如何戴面具了。
还有那个因为坐狗拉雪橇,高兴到需要喝伤心虫蜂蜜才能安静下来的自己。
在去威尼斯的路上,她还在火车的床上蹦来蹦去,西弗勒斯在一旁看着她蹦,根本不加阻止。
可能是因为狗拉雪橇是在公共场合,而火车的套房则是私人空间。
“当父母的好处之一,是可以再过一次童年。”乔治安娜说“你可以买自己喜欢的玩具,然后以给孩子买玩具当借口。”
理查德惊讶得看着她。
“接着我们就会发现,以前居然会为了这么微小的事感到快乐。”她叹了口气,看着那些满脸严肃,装愁苦的小孩“还有为了那么小的事而忧愁。”
“过去属于回忆,未来属于幻想,而我们活在当下。”理查德说“你觉得呢?乔治安娜?”
她看着理查德。
“那是我即兴所做的。”他轻松得说。
“不是所有人都活在当下。”乔治安娜说“有的活在过去,有的活在未来。”
“我们去下一个厅吧,趁着有人抗议之前。”理查德说。
乔治安娜没有发表异议,和他一起离开了诗朗诵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