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折中的方案她还算满意,她放下书,正打算站起来做外出的准备,他忽然吻了她。
自从隐居后,他们不需要跟以前那样偷偷见面,却反而少了点什么。就像化学实验过程中移走了加热的酒精灯,反应不那么剧烈了。
与其说他在吻她,不如说是在咬,舌尖带着微微的刺痛,却应该没有见血。
糖在加热后就会软化,变成糖稀一样的东西,放在蜂蜜公爵门口的蝙蝠血“汤”会让糖果带上那种味,但它并不像血腥棒棒糖那样整颗都有,只需要将表层的糖浆吃完,糖果就恢复原本的味道了。很难想象阿里安娜最喜欢这种口味,她以为阿里安娜会更喜欢吃那种让人觉得无害的糖果。
波莫纳要么中了软腿咒,要么像被加热的糖一样,觉得自己快站不直了,为了站稳而扶着西弗勒斯,衣服下面是强壮的肌肉,他已经不像年少时那么瘦弱了。
等结束了这个吻,他们耳鬓厮磨了一阵,享受“化学”带来的奇妙体验。
魔法生物的寿命要比人类长地多,但波莫纳自己喜欢美食魔法和睡觉,费力维喜欢演奏音乐、作曲,他们这些老师都被“后起之秀”给超过了,
只是人类的壮年很短暂,她很害怕他白发苍苍,自己却还是现在这副样子。上次他们这么出去,别人还以为他们是父女,虽然西弗勒斯本来看起来就严肃而且比实际年龄大一些。
“觉得疼吗?”他低声问。
“像被马刺扎了。”她轻声说“有点疼,却不觉得痛苦,更像是兴奋。”
他笑出了声。
“我怎么不知道你那么会说话?”
‘因为那是你还不是校长。’
她在心里低声说。
“去准备吧。”他松开搂着她腰的手。
当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的时候,她觉得他并不是失去了兴趣,而是期待一顿“大餐”,她最好别搞砸了。
她眷恋不舍地看了眼桌上的书,其实她还想读下去。
“等回来再看吧。”她柔声说,也离开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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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华丽的炫技抢走了迪波尔的观众,尽管他这么做略显莽撞和失礼,却没有任何人怪罪。
帕拉塞尔苏斯其实是个化名,意思是“朝过塞尔苏斯”,塞尔苏斯是古罗马的医学百科全书作家。除了毒理学的成就,瑞士炼金术士西奥巴斯·冯·霍恩海姆还在其他领域有别的贡献,比如他发明了“酒精”这个词,并且还给锌元素命名。
拉瓦锡也曾对氧和氢元素命名,在很多年前,人类已经知道水蒸气和冰都是液体水转变的,但没有人对临界点进行分析。
比如高海拔地区的水沸腾温度比低海拔地区低,同样80摄氏度,高海拔地区就沸腾了,低海拔地区还没有,因此存在一条压强-温度曲线。
由于蒸汽机的发明,人们对高温高压下流体的行为产生了兴趣,在到达曲线边界之前,水依旧是水,朝过临界点后,即在22兆帕下,加热到374度时,水和气体的区别不复存在,即形成一种似水非水的状态。
拉瓦锡证明了这种超临界气体与蒸汽是一回事,或者这样说,当有人打开蒸汽机阀门,会有一股混合着液体的高温蒸汽喷出,这些水并不是蒸汽遇水冷凝形成的,甚至人们看到的“水蒸气”也是蒸汽冷凝后的小水珠,类似雾和云,这种状态的流体具有极强的氧化性。
但是这样的温度和压强以18世纪的技术是无法达到的,拉瓦锡让水蒸气通过一根烧红的铁管。本来铁管和水蒸气在常温下的反应很慢,生成的还是被称为铁锈的红棕色三氧化二铁,拉瓦锡实验获得的除了氢气和氧气,还有黑色的四氧化三铁。
这时占据主流的还是燃素说,但是还是有波义耳这样的人相信“元素”应当是一种最简单和原始的物质,是一种具有确定性、实在的、可察觉到的实物,拉瓦锡受其影响,首次列出了化学元素表,将33种物质分为气体、金属、非金属和金属氧化物。其中气体包括光、热,以及拉瓦锡自己发现并命名的氢、氧、氮。
但这些并不是让化学与炼金术分开的关键。
英国月光社的成员普利斯特利曾前往巴黎,讨论“消除燃素的空气”,不论是作为工业革命代表人物的月光社还是作为包税人和贵族的拉瓦锡都有足够的金费,设计非常复杂昂贵的测量设备,连使用这些设备都需要培训专门的人。
在操作和记录数据,以及月光社与欧洲的研究人员共享资料期间,都需要一种共同的语言、度量标准和术语,来自炼金术的旧词和术语变得不可能了。
因此制定一套新的、明确的、不容易产生歧义的“科学语言”成了他们那一代人努力的方向。
这一套新的通用标准沿用到了21世纪,仿佛没有厌恶、战争,形成了一套国际自然哲学家的团体组织。在这一套体系中,火并非元素,连物质都不是,波莫纳所认为的有动物灵体附在厉火上,形成“准生命”的设想完全是她在妄想。
费力维没有明说,但他既然支持意识体,就是不支持波莫纳的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