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箭当然是希望能射中目标的,或许是为了射中猎物,又或者是命中靶心,获得比赛优胜。
谁在乎一个射不中目标的人如何控制自己手里的弓?
人们会为胜利者欢呼雀跃,然而等飞鸟尽了,良弓也就没有用处了,再好的射手也只能将它收起来,等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派上用场,如果那时他还能拉得动它的话,几人经得起物是人非。
西弗勒斯给波莫纳说了很多理由,关于魔法部判决帕西瓦尔邓布利多有罪是如何有理有据的。
但波莫纳却记得一条,如果法律或者是法官有失均衡,勒令防卫者唾面自干,这是不公正的。莉莉觉得詹姆能用救了西弗勒斯一命能抵消的,甚至西弗勒斯该反过来感激他的,波莫纳觉得不能接受。西弗勒斯以前花了太多时间在理论和坐在板凳上,他需要动起来,然后她把他介绍给马人。
所以波莫纳才觉得格林德沃是无法阻止的,尽管她是个和平主义者,没必要为了争夺第一名而制造争端。
“Crime”是指的法律的违法,倘若一切认为司法非正义的战争都会被认为是非正义的,那格林德沃就是有罪的(guilty)。
但日耳曼人认为,抵抗压迫后的战争是正义的,而非罗马人所认为的罗马法生效的地方就是和平与正义。
爱能让人产生一种倾向,爱美亦是,古代有人用海神的女祭司的形象塑造了维纳斯的雕像,她被判有罪,她的辩护者让她宽衣解带,看到了她的美,人们就恕她无罪了。
那时还没有侵犯肖像权的问题,她授权给那个雕塑家雕刻维纳斯么?
西里斯也是美的,不过这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优势。
西蒙尼塔也是美的,朱莉亚诺·德·美第奇还说她是“无以伦比”的人,画家还将她的形象绘成新生的维纳斯。
本来她死后,原本结盟的纽带该断了的,就像庞培和凯撒。
最后,需要在教堂里上演一场血腥的刺杀,朱利亚诺倒在血泊里。
如果善恶与幸、不幸有关,恶人该感到不幸才对。
阿伽门农虽然取得了胜利,可是他却在“回家”后,被妻子和她的情人谋害了。
“灾难女神”也让奥德休斯回家的路无比艰辛,而他本来可以在卡吕普索的岛上与她……
“站住!”
西弗勒斯忽然大喊,惊了波莫纳一跳。
几个学生看到他们来了,非但没有听命令停下,反而跑得比兔子还快,一眨眼消失在走廊尽头。
“这些小巨怪!”西弗勒斯咒骂着。
波莫纳傻笑起来。
“你笑什么?”他怒气冲冲地问。
因为她想起了奥德赛里奥德修斯与库克洛普斯相遇的情景。
库克洛普斯们没有议事的集会、没有法律、没有朱红的舟楫,去往一个个人间城市“联络友谊”,但巨怪们也能让那个小岛富庶,他们或居住在挺拔的山峰之巅,或者住在幽深的山洞里,个人管束自己的妻儿,不关心他人的事情。
“少管别人的闲事。”波莫纳推搡着他,就像在赶羊“继续走!”
“若不经风”的魔药教授居然被她推地踉跄了两步,兴许是因为踩着了袍子的下摆。
“我说你大夏天怎么还穿那么多?”波莫纳盯着他的袍子下摆说。
但他不理她,迈着大步,斗篷像蝙蝠翅膀一样展开,看样子是打算抓那几个逃课的学生了。
波莫纳摇了摇头,小跑着跟了上去,这时她真希望有一双赫耳墨斯的凉鞋,如果它真的那么神奇,应该不介意她又矮又胖的身材,能飞起来追上那只走得飞快的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