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庄三人从善如流,随着昌华昌新踏过小径,行未多久,来到一处林间空地之中,昌新便言道:“到了!”
这广成真君,开坛讲道之所,既没有恢弘的殿堂,也没有雅致的亭台,就如此在林间空地之中,青翠阴蔽之下,随意置了许多蒲团,颇有些返璞归真的味道。
<divclass='gad2'> 此时空地之中,已坐了不少人影,似乎也没有排论座次,几人便随意寻了一处角落落座下来。
岑风鸿兴致勃勃道:“不知此回真君讲道,又会是什么内容?”
“真君讲道,向来兴之所至,无有定理。”昌华微笑道:“不过无论什么内容,对我等后学,总有启发。”
“道友所言甚是。”岑风鸿应道:“上回在下有幸听讲,真君讲的养神之道,便叫在下受益匪浅。”
正闲叙着,昌新忽然道:“卓师弟身旁那人,想必便是金元在了。”
几人饶有兴致望去,便见一名金冠道人在卓瀚生的陪同之下,来到了此处,似对几人目光有所察觉,回眼一望,露出一个淡淡笑容,轻轻点了点头,便另往一处寻座了。
岑风鸿眉头一扬,不禁朝许庄问道:“许兄,瞧那金元在气息,可是……?”
许庄沉吟道:“如我所料不差,此人似乎是已炼就三重,元婴大成了。”
岑风鸿得他确认,不由点了点头,应道:“也是,太乙宫的真传弟子,有此道行也算不得什么。”
钟神秀忽然问道:“昌道友,你们可知道金元在,修道年岁几何?”
“嗯?这却不知。”昌华应道:“道友可有什么问题么?”
钟神秀淡淡摇了摇头,岑风鸿闻言却是一振,暗忖道:“金元在,太乙宫的真传弟子,忽然来到广元界中,确实十分突然,莫非此人也是赴约之人。”
他左思右想,顿觉有着七八分可能,不禁感到棘手起来。
要知玄功圆满,元婴大成,和元婴二重修士不是一个概念,若是那等不得上品金丹修成的元婴修士也就罢了,岑风鸿自觉不难应付,可以上品金丹修士的根基,炼就元婴大成,却不可同日而语。
尤其金元在若真是赴约之人,岂不是说,他修道还不足三百年岁?
三百年不到炼就元婴三重,这并不是口头上随意说说便能办到的事。
号称青空界年轻一代第一人的李承真,尚没有炼就三重;他亲眼所见,一人独斗四派真传六人,轻易压服他等的钟神秀,尚在玄功圆满的关隘之上;积德道人口中,曾在金丹之时胜过钟神秀一筹的许庄,尚在元婴二重之中……
“一个李承真,已十分棘手,再加上此人……也不知钟兄,许兄,能否与此人抗手?”岑风鸿不禁朝两人望去。
却见钟神秀神色淡淡,似乎不觉有什么异样,许庄亦是怡然自若,面上甚至挂着几分饶有兴致的笑意。
岑风鸿不觉得自己能够想到的事,钟神秀许庄会料想不到,只是不知他二人,究竟是养气功夫太佳,还是实在胸有成竹,信心满满?
岑风鸿思忖片刻,忽然摇头一笑。
“我虽不觉自己是如何天才的人物,但其实心中也一直颇为骄矜,难道应叔父之邀走这一趟,见识了这些超人一等的天骄,就失去了自信?”
“孰高孰低,总要比过才知道。”
岑风鸿自醒之时,陆陆续续仍有人赶至,渐渐已将林间坐满,除最前端的几座蒲团之外,却是一个未余,导致后来之人,只得颇为窘然往最前一列落座。
这时林外小径来处,忽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不禁引起众人注目。
此处毕竟是广成真君开坛讲道之所,虽然没有吩咐什么规矩,但众人仍是不敢轻易喧哗,也不知这来者是不通礼数,还是狂妄无知,竟敢在此间喧哗?
许庄几人自然也难免好奇,于是纷纷望去,只见穿着水洗破烂道袍,一头往日乱七八糟须发,竟然捋的整整齐齐的缺德道人,与一个身形如同竹竿一般的高瘦道人,一个矮胖如弥勒的憨实道人,七嘴八舌争吵着行入了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