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床边做什么?”
陆见川明显更紧张了,克制住再次张望的冲动,沉默许久。
方行舟感觉到他手心的皮肤在出汗。
心脏开始发生不可思议的化学反应,方行舟竟然听见自己在帮新室友找借口:“梦游?失眠?觉得野猫太吵了?”
陆见川立刻点头:“嗯。”
过了几l秒,他又摇摇头,终于给自己找到了合适的借口。
“太冷了,学长,”他说,语言能力比刚见面时变强了一些,至少能让人听清吐词,“你的被子很暖和,带着香味,我喜欢待在你的枕头边,我睡不着。”
“……”
方行舟这才把注意力转向自己。
不到一米宽的狭窄宿舍床上,被子完全是乱的,他身上的睡衣也是乱的,衣扣开到了腹部,裤脚卷至膝盖,更隐秘的地方一片泥泞混乱,他甚至清晰地闻到了那股神秘幽香,热情又糜烂,让人联想到黄泉路上的堕落之花。
他用力吸气,大脑短暂陷入和裤子一样的混乱。
良久,他用审视的目光看向陆见川,尽量平静地开口:“你趁我睡着,爬上了我的床?”
陆见川从他的气味里品出了他的情绪,肩膀绷得更紧,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解开了我的衣扣,”方行舟继续描述,声音压得极低,宛若亲昵的耳语,“卷起我的裤腿,然后把手伸到可以让你被开除学籍的地方,理由是你觉得冷?”
哪怕宿舍没有开灯,方行舟仍然清楚看到,陆见川脸红了。
陆见川依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想了半天,想到一句辩解,低低道:“学长,你……你看上去会很快乐。”
方行舟:“……”
作为正常人,他现在或许应该报警。
但方行舟觉得自己已经不正常了,有什么东西从内部将他改造,把他变成一个见色起意的下流疯子。
他看了陆见川许久,视线跟随着月光,缓慢描绘眼前人精雕细琢的五
官,试图辨清自己内心的陌生感情。
陆见川见他不说话,又急急凑近,眼睛里带着不谙世事的纯真,嘴里说的却是恐怖话语:“对不起,如果你因此感到生气,可以把我的手砍下来,或者脚,或者随便哪里……作为道歉的礼物,只要能让你感觉好一些。”
方行舟能够听出来,陆见川不是在油嘴滑舌,而是认真提议。
提议砍掉自己的手,只为了让他消气。
方行舟竟觉得这个提议很可爱,没忍住勾起嘴角,道:“一般人不会用砍下来的手做礼物,我也不需要一只不会动弹的手。”
陆见川:“那你想要什么?”
好问题。
自己想要什么?方行舟陷入沉思。
他的理智装模作样思考了几l分钟,评估眼前人的风险系数,身体却早就给出了诚实的答案,在陆见川提议砍掉手的时候。
陆见川又强调:“什么都可以。”
方行舟松开了他的手腕,把被解开的扣子一颗一颗扣上,靠在床头,维持着正常人类该有的风度,道:“那就问你几l个问题吧。”
陆见川点头,神色严肃,好像在准备接受一场重要考试。
方行舟:“你是怎么进这所学校的?”
考题压中。
陆见川早就被异研所培训了话术,信心十足地回答:“爸爸花钱买我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