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樱将手腕儿伸出来,眸光淡淡的看她一眼,“沈姑娘身子好些了吗?”
沈如许手指微顿,嘴唇还是发白的,那二十军棍,的确给了她很大的打击,但身体上的痛怎么也比不上心里的痛。
她实在没想到,世子爷对顾樱的宠爱会这样深。
之前她总以为,世子爷也是男人,试问哪个男人能经得住温柔乡的诱惑?
她多次勾引过世子爷,都未能得逞。
世子爷出身高贵,清冷禁欲,一向洁身自好,不近女色,这更吸引了她。
不近女色好啊,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得不到,心里至少还算平衡。
可如今,看着世子爷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却唯独将顾樱一人捧在手心里,却叫她心里更加嫉妒和愤怒。
她停了好一会儿,才道,“承蒙顾姑娘关心,好多了。”
顾樱笑问,“在破庙的时候,沈姑娘还我称为作夫人,怎么到了营地,却一口一个顾姑娘呢?”
沈如许心思被揭穿,脸色微变,“民女只是一时没习惯……”
顾樱将她眼中的怨恨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把手腕儿收回来。
她哪里是不习惯,分明是心里不肯承认她这个世子夫人。
沈如许曾经害过她的孩子,但她也是悬壶济世的沈大夫,所以她对沈如许会先礼后兵。
顾樱美眸微扬,淡抿唇瓣,干脆将那层窗户纸直接捅破了,“沈姑娘可能不知道,我作为世子明媒正娶的妻子,却并没有为世子纳妾的打算。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沈如许身体僵硬,依旧认命的跪着,额头痛得渗出了一层虚汗,却也一声不吭,只认真的凝神听脉。
让她失望了。
顾樱腹中的孩子还是稳稳当当的生了根。
看在她最后还是救了自己孩子一命的份上,顾樱让银兰搬来凳子,允许她坐下。
沈如许颤巍巍的坐了,微微抬起头,扯了个干笑,“民女不知夫人此话何意。”
顾樱微微一笑,真心实意与她推心置腹,“沈姑娘不必藏着掖着,姑娘对世子的心意,我能看出来。只是国公府高门大宅,对世子夫人这一位分的要求甚高,就算是世子的妾侍,也不会随便纳一个乡间女子。姑娘生在乡野,最是自由不过,何必自讨苦吃往那深渊似的高门里撞南墙呢?”
只要她放弃野心,说不定她还能帮她一帮,替她重新物色一门好亲事。
沈如许沉默了一会儿,脊梁十分笔挺。
就在顾樱以为她会妥协之时。
她嗤笑一声,抬起头,直视着顾樱的眸光,眼底多了几分不屑,“可夫人出身东平伯府,又有哪儿配得上世子爷呢?”
顾樱眉梢微挑,没想到沈如许会直接拿身份来反将她一军,“我与世子之间,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
这话也表明了世子娶她不是因她身份地位之故,让她不要痴心妄想。
可沈如许对那些根本不感兴趣。
她只知道,在镇国公府那样的大户人家里,身为主母正室,为夫君广纳姬妾,替主家开枝散叶才是为人妻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