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摸了摸枕下那只嵌珠蝴蝶簪,闭上眼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汴京什么也没发生,日子还是如往常一样平平淡淡。
她便知道,小侯爷这事儿算是了了。
顾嘉在静室里受了些折磨,顾樱让人故意将刘氏自缢而亡的消息传递进去,听说她在里头整个人都快疯了,心智也越发不正常。
江隐倒是隔三差五的去见她,每回都是黑着脸出来。
顾樱的及笄礼办得很简单,左右几个亲戚过府来祝贺,赵姨娘操办了几张席面,大家一起吃个饭看个戏也就过去了。
她得了不少人送的礼物,可翻来覆去,还是那只嵌珠蝴蝶簪最合她心意。
时间过得很快。
年关很快便要来临,汴京城里城外开始越来越热闹,一年到头就这么个喜庆的大节日,家家户户都悬起了大红灯笼,准备着炮仗花灯,贴着春联,期待着除夕。
而东平伯府与镇国公府的婚事也近了。
国公府对世子的婚事极为看重,汴京上上下下都听说,这次大婚的所有事宜皆是世子爷忙里偷闲亲自操持的,程氏想插手,连一根手指头都插不进去。
他对顾家那位二姑娘的重视,可谓前所未有,让坊间津津乐道。
程氏出去与夫人姑娘们宴会,总是笑笑说,“阿渡这是孝顺,不肯让我劳累所以才事必躬亲呢。”
汴京权贵圈子里谁不知道世子爷这是在给程氏下马威,不过程氏强撑着不愿意承认罢了。
程氏外室出身,是个不入流的身份,好不容易才爬上国公夫人之位,真正的王公贵族,世家夫人们从来看不起她。
若不是给国公府面子,谁也不愿意叫她来。
偏偏程氏是个爱热闹的,恨不得处处参加各种聚会,显摆自己的身份。
自从赵世子要成婚以来,程氏总算是消停了些,为了脸面,也不敢到处走动。
按照惯例,成婚前,男女双方是不能见面的。
算起来,顾樱已经有十几日没有见过赵长渡。
她开始安安心心当起自己的新嫁娘,虽不必绣嫁衣这些东西,但娘亲留给她的那些嫁妆,她都是亲自与赵姨娘一块儿敲定的。
这期间,秦氏总来伯府陪她,再加上顾宁的双腿渐渐有了起色,她心情也越来越好。
看起风平浪静的伯府,唯有汪氏的院落宁静中透着一丝不寻常。
顾婉最看不惯顾霜巴结顾樱的样子,今日从永寿堂请安回来,瞧着府里上上下下的大红绸,气得将手里的汤婆子都扔了。
汪氏在熏笼上围坐,低头绣着手里的肚兜。
顾婉气冲冲的回来,撇下身后的丫头,扑进母亲怀里眼圈儿便红了。
汪氏没好气道,“怎么又哭了?”
顾婉哭道,“娘亲没看到么?现在府里所有人都围着顾樱转,从前她是最不讨喜的那个,如今顾霜就似跟屁虫一般二姐姐长二姐姐短的,就连祖母都对她上了心,女儿心里不悦。”
汪氏抚了抚她的后背,“不是说了,让你别急?”